韩畏把面前的一套标有绝密字样的卷宗在桌上推到尚稚面前:“我长话短说。饭岛队长和苦米地顾问提议请尚处长提前就职,是因为总监部内部发生了一件要事,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你尽快投入工作。事由:燕景宗被指控为军统派来打入总监部的双重间谍,现在已被逮捕羁押,由宪兵队特别高等课的服部课长审讯中。”

尚稚挑面条的手顿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了两秒,转为笑得很是开心,放了筷子就去解卷宗上的缠线:“有趣,真有趣,我就说这家伙不可能背叛国民政府的。”尚稚再转头向饭岛龙马笑道:“饭岛中佐果然信人,说不给我燕景宗以下的待遇就不给,他都进去吃霉米掺沙子了,哪儿还有车?所以给我配什么车用就无所谓了,反正都不算失信啊?”

饭岛龙马也不搭理这半调侃半嘲讽地话语,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算是回答。

韩畏继续介绍情况:“昨日中午12时8分,有一名自称是军统武汉站成员的恐怖分子向宪兵队自首,想检举自己的直接上线,以此立功求得赦免。此人自供陈保贞,被检举对象名叫徐国器,代号乌鸦,国民革命军陆军少校军衔,军统中的职务为军统武汉站副站长。”

尚稚飞快地把卷宗中的材料翻阅完毕,塞回卷宗里推了回去:“燕景宗的一切个人材料我都不用看了,他的那点事,我估计我比他老婆都更清楚一点,这里面的材料还没我知道的多。韩部长刚才提的这个人名叫徐国器?如果名字无误的话,那我见过他一面,只知道是燕景宗在鸡鹅巷特训班的同学,两人的私交还相当不错,其他情况不是很清楚。”

韩畏:“根据这个陈保贞提供的线索,宪兵队以陈保贞作为内应,成功抓捕到徐国器。既然有部下指认,经过初步审问,徐国器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和职务,但拒不交代上线和下线的其他同伙,对于自己的任务也拒不交代。饭岛队长对他施以攻心之计,他再才供出了自己的任务是协助武汉军统站站长夜莺,重新建立武汉军统站的网络。”

尚稚重新抓着筷子大口大口吸溜,那模样好象从来没吃饱过饭似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问道:“不用说,夜莺就是燕景宗了?”

韩畏:“指控他的罪名就是这样。还有燕景宗的妻子于谨剑,同样也是潜伏分子,代号海东青,也已被逮捕羁押。”

尚稚:“那么徐国器还供出了什么人吗?副站长和站长之间只有单线联系,顶多再各自加上一名联系员,徐国器的联系员是陈保贞,燕景宗的联系员是于谨剑,这没问题。但是身为站长的燕景宗在警察总监部任职,外部的实际工作他就做不了多少,应该是由副站长负责具体操作,那么徐国器手上的下线的数量就多了。”

饭岛龙马主动接过话题:“这点应该由我来回答。很遗憾,由于宪兵队的作业失当,没有在更远的距离下车步行去徐国器藏身的旅店,而惊扰到了旅店街面上的行人和商贩,被徐国器发觉了街面上的动静,在抓捕时开枪抵抗,如果没有陈保贞的协助,宪兵队甚至都很难生擒到他。但是抓捕过程中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所以我们没能抓捕到他的下线。”

尚稚问道:“饭岛中佐,徐国器既然能卖了他顶头上司的上线,卖下线就更不算事了,他当然供出了他所掌握的下线。但是因为交火过程中当街闹出了太大动静,所以已经被下线察觉,再等他供出情报的时候,所有下线都已经转移,结果没有一个下线落网?”

饭岛龙马点头答道:“很遗憾,事实上就是这样的啊,这是宪兵队的责任。关于这些逃脱的军统恐怖分子,在日后可能会给诸君带来的困扰,我代表宪兵队向诸君致歉!”

除尚稚不愿惺惺作态、苦米地大造无需惺惺作态之外,全体与会人员一致劝阻饭岛龙马不用起身鞠躬道歉,但自然是拦不住的。

尚稚抓紧这点时间把剩余面条全扒拉进嘴里,起身把空碗随手搁在墙角,掏出手绢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回来坐下:“请问饭岛中佐,既然线索是宪兵队得到的,还是服部少佐在审,那么宪兵队已经得到燕景宗的口供了没有?”

饭岛龙马“出于对我们同盟者的尊重,宪兵队觉得燕景宗是治安维持委员会警察总监部正式就职的处长,与宪兵队是并行互立的两套系统,觉得还是应该移交给警察总监部,由韩部长主持审讯查明真相,内部的事情,内部解决,这样才好象是更为妥帖一点呢。至于之前的审讯,我过问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进展。”

当下饭岛龙马除了自己与服部八重藏之间的对话、以及自己任何的推理和结论都隐过不表之外,将自己审讯燕景宗的全部过程都详细地表述了一遍。在关于那个侧谎方式的段落上自然又引起了众人的一片恭维,只是恭维的功力深浅各个不同,以林力田最为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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