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雨不解:“大哥,恕妹子愚钝,既然刀婴、赤火与窦抱真都是杨国忠的人,他几人又在一条船上,为何二人来了不直接想法子联络窦抱真,非得偷偷摸摸跟在后头,还劫走宝卷和封驭呢?”
秦基业并未看翻雨,反而看着眼跟前鹣鲽情深的两匹白马,抬手抚摸着白龙雀的马鬃,叹息一声,说:
“我大唐的此等权衡之术,小妹还是不懂得为好。”
翻雨明白了,便不再问,反而回头望着窦抱真。
窦抱真气闷胸堵,这里走,那里荡,一个劲煽风点火,要众人饿了累了便使劲叫喊出来。不少人都说:
“累还可以,就是肚皮真又饿了。”
秦基业听得众人抱怨饿坏了,便又叫丹歌、秦娥和敢斗散发糗粮与蜜水了。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扔了胡饼,喝光蜜水,即便小厮丫鬟也都如此。秦基业晓得众怒难犯,便张望四周道:
“这旮旯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天又晚了,如何弄得到好东西吃?不如就地宿了营,随便吃些,好吃好喝的明日再说。”
窦抱真埋怨说:“小人说住馆驿,如今走过了头,折返回去师傅又不答应,再往前走,又得几十里地再碰见一家,如何是好?!”
去尘正好在边上,自告奋勇道:“师傅,我倒有个办法,能叫众人好好吃上一顿哩。”
秦基业望着他笑了:“你能叫我等众人美美吃上一顿?”
去尘认真说:“我能:我爹不仅给我补充了人,也给我补充了物。大都是吃的,那几辆车里装的便是。再不吃,怕是要捂坏了哩!”
秦基业望了一眼车去尘行列里另几辆车子上堆放的东西,道:“既如此,还不尽快拿出来!”
去尘便叫来夜里愈加显得黑咕隆咚的猪瘦、羊肥,兴奋说:“今日就看你俩手段了!”
两个少年厨子点了头,便去忙了。
不多久,猪瘦和羊肥慌慌张张跑回来了,禀报说:“不好了,装食材的那只大箱子不见了,公子的小厮丫鬟竟没人弄得清楚是怎么丢失,怕是通天飞贼窃去了!”
紧跟着,宝卷的新进小厮鱼二和朵儿也急急忙忙跑来,大喊说:
“大事不好了!我俩的公子都不见了!”
这二人都听了各自公子的吩咐,一路上不敢叨扰,直到停车歇息了才敢去敲门,一敲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最为惊慌的自然是朵儿,都吓哭了,对秦基业道:
“师傅,我家大公子遭强人杀了,这回二公子又遭强人劫了,若是他回不来,小人干脆现在就死吧,免得给长安的封大人捉住了凌迟处死!”
窦抱真更是指着秦基业鼻子骂了:“秦绩,相爷果然错信了你,你哪,半点都不值当信赖!现在幸好损失的是一箱食物和另两个公子,若给捉去的是我家王孙,你有几个脑袋拿来顶罪?!速速去捉拿强人,免得下来回抓我家公子!”
去尘见窦抱真如此大动肝火,不禁乐了,笑嘻嘻道:“老窦,没想到你还挺忠心的嘛!不就丢了两个人一箱吃的,有甚好急的。原本那么多人,秦师傅顾不过来也属正常,现下人少了,秦师傅不就更能专心护着我一个人了?”
秦基业并不搭理他,对几个曳落河道:“绝地,东面超影,西面腾雾,南面逾辉,北面。我和翻雨在此处留守。”
几个曳落河分头去寻人了。剩余的人则原地等着。
片刻后,前头的薄霭中有两人健步而来,一人一头提着大木箱。窦抱真一眼看见木箱,惊喜道:
“找回来了!”
再定睛一看,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刀婴和赤火,顿时一愣。刀婴、赤火眨眼间就到了秦基业跟前,把箱子丢在了地上,只听箱子里头传来“哎呦”的叫唤声。秦峨与另几个少年闻声而来,随后,其余人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刀婴刚掀开箱子盖头,一阵阵好闻的腌肉味瞬间四溢开来,令人垂延欲滴。
刀婴对秦基业道:“秦师傅可是在找这个?”
秦基业瞅了一眼箱子,见宝卷和封驭正被绳子绑着,嘴里塞了帕子,挨个挤在里头,坐在大块大块的腌肉上头。赤火不等秦基业走近,一手一个将两人揪了出来,丢在了地上,说:
“对不住了秦师傅,谢宝卷和封驭意欲偷取我家公子的美食,给我二人人赃俱获了带回去,按杨府家规处置了一番,现在给你平安送回来了。”
秦基业一看,果然,两人身上有好几道被树枝鞭打过的伤痕,宝卷与封驭支吾着连连摇头,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刀婴接着说:“秦师傅,此番幸亏我二人及时发现,若是强人来了,你们若也这般后知后觉,可还有这两个活宝贝?”
赤火附和道:“看来光靠秦师傅与那几个曳落河,不足以护卫我家公子。”
秦基业并不辩驳:“既如此,那秦某人谢过相爷派二位前来替我分忧。”
窦抱真难以置信,问二人道:“相爷可收到老奴书信了?!到底是相爷,调兵遣将如此神速?!”
刀婴、赤火对视一眼,一起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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