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麓展咬了咬牙,恼怒地抬手弹出一枚黑子。围观众人一声惊呼,心道这下这挑事的人怕是要吃瘪了。

但棋子破空而至,白鹿歌却是一声轻笑。“啪”地甩开折扇,以扇面缓力拨开棋子,像是打了个太极,将棋子轻松接下,化解了力度顺着扇褶骨碌碌落在了白鹿歌手心。

霍麓展微愕,但立马又沉着了眉眼。

“你是白家的人。”

“诶,你说对了!”白鹿歌得意道。“小娘子啊,要我这个自幼习武的人来说呢,你这个点梅棋就是花里胡哨的虚招。手指头弹出来的暗器能有几分力道,更别说你一次只能弹一个。”

白鹿歌说着,反手猛地将棋子掷了出去,“咔”地一声遁入了霍麓展身边的廊柱中。

“你看看,直接用手扔不好吗?有必要的话一次能扔一大把。虽是少些风姿,但总比你这软绵绵的一招实用多了嘛。”

霍麓展攥紧了五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霍家不比白家,一个是书香门第,一个是将门世家。若要拿白家的武学造诣跟霍家比,那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霍麓展带了棋子来,本就是知道自己武艺不精想要好好练习。

但没想到这入学第一日,就被白鹿歌一顿奚落。饶是他性子再好,也气得七窍生烟。

静默片刻,霍麓展却又忽地不屑一笑:“少将军言之有理,不过可惜学士院只论风姿。故而白家枪虽威武,在此却是上不得台面,不得示人。”

白鹿歌脸上笑意一僵:“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唉你行了行了。”白朔邪上前把白鹿歌往屋里推。“霍公子,不好意思啊,我二……二哥脑子有毛病,你别与他一般计较。”

“谁脑子有病,你没听他怎么说咱们……”

“要不是你先去惹事,他能那么说?他就一个读书人,你跟他卖弄什么功夫?你有本事去跟武堂先生卖弄啊!”

白鹿歌哼了一声,不甘心地拍着手里的折扇。心道反正是来日方长,大不了先记霍麓展这一笔。

只不过这样出了一番风头,这事第二日就传到了学士院所有的学子的耳中。

“哦,就是那个白鹿歌啊,我听说过。就是那个贪污了百万金军饷,还奸污了好几个民女的宋赴的儿子嘛。”

“可是,不是说是女儿吗?怎么又变成儿子了,她到底男的女的?”

“你见过哪个女的跟她一样粗鄙狂妄?听说她本名是叫宋芹,当年白将军在郾城找到她的时候,听说她正在青楼偷东西呢。这种丢人的东西,真不知白将军为何要把她捡回来。”

“嗨,还不是看在宋赴在他手下那么多年,心软呗。说来还真是可笑,这白鹿歌一介罪臣之子,居然还有资格进学士院,还跟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平起平坐,凭什么?”

“瞧她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恶心,要我说,咱们就应该……”

几个少年围在一起,其中一个少年低声地说了些极为不堪的话出来,引得几人哈哈大笑。这一番言语,却只叫独坐一旁的霍麓展反感地拧起眉头来。

但他并未开口,学堂中一束着马尾的少女却先一步站起身来。

“几位公子,你们既然知道自己都是笙央倍负盛名的世家子弟,又为何要在背后议论他人?若白家二公子真是不入你们的眼,你们也当光明正大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吧?”

几人转过头来:“你又是什么人?”

少女不卑不亢道:“政宗安氏,安陵。”

几个少年一听“政宗安氏”四个字,脸色顿时一变。

当今瀚王朝立国已有百余年。这一百多年来各大家族此消彼长已是常事,但百家之中唯独一个大家代代屹立,那就是开朝大家安氏。

要说这安氏,那可是瀚王朝史册中的传奇。追溯一百多年前,瀚王朝敦氏与安氏不过是白手起家的一对草莽,义结金兰高举义旗推翻了旧王朝的暴政。敦氏家主擅谋略,安氏擅治军,于是敦氏家主拉拢了一众追随者登上了王位。

而安氏则作为“政宗”,权位仅次于君主。同时包揽了廷尉和大将军的权柄。可见当时安氏何等受信,受重用。以至于今日,这两大权柄也大多捏在安氏家主安敛手中。

直到最近十年来,白家,秦家和霍家人才辈出,相继崛起,这大权才渐渐地分散到了各家手中。

但即便如此,如今的安氏还是富可敌国,权可翻天,百家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一少年思索一番,忽然想起安敛好像并没有年纪跟安陵相当的女儿。

“安氏家主安敛,是你什么人?”

“是我叔父。”紫薇ziei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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