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最凶险的那段岁月过去了,余下的就都是丧失了某种特性的寻常孩子。
乱世之中比较容易出现各种的天才。但是在平和的无限接近于无聊状态下,这些所谓的天才在他眼中都不过是长的差不多的豆沙包。
这番的思维逻辑遭到了自己的孩子们各种严厉的反对和斥责。
他也想明白了,这样的话大约是天意吧,无论是好还是坏这些都是他们的岁月。接下来的隐宗就都是靠着他们的存在了。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客观的第三者的存在。
只要闲时无事的时候坐在树下看着子子孙孙来来往往就好了。
当他以为自己漫长无聊岁月都会这样度过的时候。那一天,古庙里的龙鸣响了整整的一个夜晚。他隐宗光耀了这么些年,除了自己出生的时候听老人们说起过。
此后就再也无任何人出现过这样的奇异景色了。那一天,惫懒的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就像是遇到一个崭新的世界那样的欢欣雀跃。
他匆匆忙忙的四处寻找,那一天夜里,隐宗出生的孩子有许多。他便是一户一户寻着摸索着。
可是看了那么好几个,他都觉得不是。那是一种来自于强者的直觉。
当他敲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他一眼看到了被她母亲抱着的鹿行。
这个孩子极为的独特,不哭也不吵闹,一双眸子长的清澈又明亮。俊美的似乎不属于这个混沌的世界。
他觉得自己的身躯里又有了一团足以让他欣喜和雀跃的火焰在逐渐的燃烧了起来。
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液都炸开。
因为到了他这个年岁,他这个境界。权利金钱和美人,早就已经在岁月这条淹没了无数人的大河里面被翻滚的浪花一同吞没了过去。
此刻鹿行的出生,还有寺庙里面久久不散的龙吟都在歌颂着重新点燃着早就已经熄灭的不知多少岁月的骨骼。为他重新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所以从鹿行出生开始,祖宗就一直对他照拂有佳。
鹿行出生了之后,原本是有些偏僻的鹿行的院落,还有祖宗一向不太看好的自己的儿子,也都因为鹿行的存在开始变得似乎隐隐多了些许的权利。
这样大的异象在宣誓着这个孩子的不平凡。
果不其然,年级小小的鹿行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年纪轻轻就远远的超越了同龄人的天赋。
几乎就是看一眼就能够学会的本事,还有那格外沉稳的性子。都让祖宗对他青睐有加。甚至偶尔还会在暗地里对鹿行单独的指导。
不负众望,当鹿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了整个隐宗里面最声名远播的天才。
俊美无暇的外形还有极为强大的实力。吸引了众多年岁相同女子的青睐。
但是他对这些东西重来都看的是很浅。他更多的时候会找到藏身在树林之中的灰袍老者。然后静静的同他对视。
终于有一天鹿行开口问道:“你是谁?”
这么多年了,老者一直都在暗处看着鹿行的成长,从他第一次睁开眼睛,到牙牙学语,再到他开始学习内息调理功力开始,他就一直默默关注他了,他一直都在等他长大,等他同他亲近,等他像是一个白痴的小朋友一样开始无聊的问自己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最后都没有,到今天他问了自己一句:“你是谁。”
仿佛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原野上面生长出了无数的茵茵绿草。
老者沉默的看着年幼的鹿行,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声线里面的激昂还是忍不住漏出来的些许:“我是谁?我是你的太爷爷。”
就像是初初新生的感觉,这种很多年都没有出现的激动之情难得的出现在了这个老者的身上。
他的情绪有些许激动,声音开始变得和蔼和低沉。
说完这句话之后鹿行沉默的偏了偏自己的脑袋,像是在怀疑事件的真实性到底是如何的。
两人的心跳都在密密麻麻的打着鼓点。一直到了最后的那一秒。鹿行突然开了口脆生生的说了一句:“太爷爷。”
老者素来不喜欢欺骗自己。
这种激动的感觉的确是无与伦比的。他伸出常年握住拐杖的手掌,在鹿行的脑袋顶上面揉了又揉。
他的眼睛里面光芒很亮。能够被他钦点叫他自己太爷爷的人,鹿行这一辈里面从来都只有鹿行这一个人而已。
一直到了鹿行十二岁的那一年。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来了。
那该死的老家伙!
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抱着一壶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酒,就这么乐乐呵呵的同自己谈论了半宿。两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些个夏天里。一同畅谈人生痛饮高歌。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知道了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者的来意,他是来带走鹿行的。老者就这样凝视了许久他,九哉圣人也就那么一直望着手中的酒水。
老者知道面前的这个老家伙,他拥有比自己更多的知识和力量。虽然说自己非常的舍不得。
但是这一切都是鹿行自己的命数。他不能替他决定这一切,这一切的命数都需要他自己来决定。到底是去还是留。
鹿行出手的异象他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谈论过,但是九哉就是有这个本领,能够知晓这一切。
当鹿行面对着自己和九哉说出那一句他要走的话语的时候。
素来没有情绪的老者把酒杯仰的很高,酒灌入喉咙的时候味道十分的辛辣。
似乎这样才能够像是一个看着逐渐长大的孩子渐渐的远离。
当年他放开鹿行让他自己去闯荡的时候,九哉开口对他说了好几个字:“命定之人。”
他初时不明白这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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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行带回来了一只,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的凤凰。
龙鸣凤凰缠绕,他知道,宿命的轮转真正的开始了。
一百三十年前的那个家伙再一次的从地底归来了,以最嚣张最为热烈的姿势重新回到了这一片他曾经暴虐过的土地。
今日里的一切,面前这一只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的凤凰。还在极为幼齿的阶段,根本就不能够同岁月里的那位不老者抗衡。
但是眼下瞧着鹿行那一副像是浓郁的担心化不开的模样,还有远处那个隐约有些熟悉的小孩。
想从鹿行的口中得知自己早就知晓的答案。
鹿行抱着怀中的赤小豆,眉目之中隐约多了继续类似于紧张的情绪,说道:“我将她带回来到神庙之中锻骨。”赤小豆不同于寻常的金色血液,已经是在无形之中默认的老者自己的猜想。
老者捏着拐杖的手停了一停。又听到鹿行开口说道:“羽英病重。”他这才伸手看着地上那个女子,他一直都知晓他们将她宠爱的有些许过分。
但是在一个年长者的眼中,许多事情就算是有些过分,也可以统统归咎于小孩子小年少不懂事,可以原谅的系列。
也或许正是这样一种的想法才会导致现在如此悲剧的发生吧。
羽英的内心实在是怒火太大了,心底的阴暗气息太重了。才会这么轻易的被魔族附身下去了。
方才那些粘稠的像是玉米糊一样的血汁已经逐渐的凝聚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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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看着鹿行带着赤小豆逐渐走远的身影。老者这么多年第一次弯下了腰杆将羽英给抱了起来。然后夜风寒凉的朝着内里走去。
当老者抱着奄奄一息回来的羽英的时候,顿时间整个房间里面都快要炸开了锅。但是碍于祖宗的威慑力,多数人还是不敢直接了当的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觉的。
当然做妈的对这些事情向来是无所畏惧的,羽英的母亲硬着胆子看着祖宗说道:“是何故,会把我儿伤害成这副模样。”
祖宗看着她,摇了摇脑袋后开口说道,简短的解释着:“她骄纵过度,魔气入体。好生照料。”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虽然是疑虑纷纷。当下也自然是无人敢阻挡于他。只能目送于他的背影。
寒风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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