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拥抱,不能牵手,不能感受彼此的心跳,那么一切有什么意义?

她只觉得他们彼此太年少,没办法承载那么远的以后。

她匆忙转过身,根本无暇顾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又一次,打开水龙头。

哗哗水声响起,很快盖过她的心跳声,在耳旁喧嚣,变大,震耳欲聋。她重新开始洗碗。

泡沫在手心聚拢,流逝,转瞬而亡。

一念之间,根本来不及回味。

洗干净了碗,晾在碗架。她看到自己小小的手滑过细腻的瓷面,挨着他刚才用过的那只。

他们还太小了。喜欢与承诺,都过于轻狂。她只是做一顿简单的晚餐给他而已,并不是要过日子,要对彼此交付人生啊。

她目睹过姜和平与程茵曾经多么恩爱,又到对对方多么恨之入骨。

怎么能把感情的事说的那么简单呢?

她只是做了一碗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面,自知水准,他以后见识过更好的手艺,更美的风景,万一,忘了她怎么办?她容易动心,也容易认真。

对她而言,一切都可以太容易。唯独,在一起不行。交付自己,不行。

明知会分开,更不行。

冲干净最后一只碗,她关掉水龙头。满室恢复寂静。

她转过身,看着他,这一刻异常冷静。

旁人总说,女孩子成熟得要比男孩子早,她不确定自己这一刻成不成熟,她只是做了对自己最够负责任的选择。

眼前的少年,只是少年,还不是心智成熟的男人。饶是他平时表现得要比同龄人冷静理智,一丝不苟,似乎永远不会犯错,永远保持优秀。但他终究是个少年。

是她的少年,她真心喜欢的人。所以更没办法草率。

他们还一无所有。

至少她是。

“陈情,我拒绝你。”她冷静地说,眼底却满是笑意,手掌一点点地抚摸过他的脸颊,食指掠过他下颚,还没长出来的胡茬都透着稚嫩的生机勃勃。不够成熟的。

“你要走就走吧,我不会等你的。”她说,“我喜欢你,但是我没那么傻。”

陈情抿了下唇。

不解地看她一眼,转身走。

“哎,陈情,”她喊他,“我不是要跟你绝交……”

他回身,眼神又恢复冷漠。扬一扬眉,“那你?”

“不管你什么时候走,抱一下我吧。”她说,“别忘了我。”

陈情气笑了,她这个要求跟耍流氓似的。拒绝他,不等他,要他走,还要他抱一抱她。

那他就狠狠地、抱一抱她!

跌入他的怀抱,被他凶恶地箍住腰。他野心勃勃,生机勃勃,对她的渴望,爱意,也勃勃地膨胀,燃起火,直冲脑门。

“姜意禾,你真过分啊,”他咬牙切齿,眸底尽是狠戾,“赶我走,还要我抱你?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她也不知道。

不是男朋友,不是朋友,什么也不是。

“你不是抱我了吗?”姜意禾笑了笑,却一丝苦涩都无,“什么时候抱够了,什么时候你就走。不然我多亏?”

这个时候,她居然在计较吃亏吗?

他气急了。

她总是有能力让他慌乱。

推着她到客厅lq,他力气大的吓人,失望与不甘,全都堵在心口,欲壑难填。

头顶陡然一灭,满室黑暗。

开关完全是被她撞灭的,她气还没喘匀,他气势汹汹的吻,如侵略般,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他太渴了,她做的面太咸了,她可以不吃,他怎么行?

她可以赶他走,他怎么能把主导权给她?

他怎么会忘记她,怎么会?

他想了她那么多年,以后还要想她多少年,她才肯彻底属于他?

黑暗中,她抱住他的脖子,口舌交缠,唇齿碰撞,揉碎喜欢只是喜欢,达不到爱,达不到彻底交付,谁肯等谁很久很久的地步。

可她也确实不甘。想到很久不能被他抱住,不能被他这样按在怀中吻,不能牵住他的手,她就感觉自己要疯了一样。是喜欢,的确是,但是,还达不到为他甘之如饴的爱。

他们是之间有距离的。

始终有。至少目前,至少现在,没办法填平。

因为太喜欢,所以怕失去。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要我抱你?”他抵住她的唇,愤愤地唤,“我不仅想抱你,我还想弄死你,我还想睡了你。我要你是我的人,你迟早是,知道吗?”

还是这样强势啊。

强势到,她根本承受不来。

如他凶狠地咬她的唇,尝到了血腥味儿,她却只得受着,忍着,耐着。

“你走后,会记我多久?”她问的很认真。

“我记你一辈子,”他越来越愤怒,将她压上墙,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声声磨人,“姜意禾,我也要你记我一辈子。”

她会的。

闭上眼,深深地与他缠吻,交绕,不够成熟,所以没办法突破最后一层,就如她没办法把自己交付于他,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等候他,彻底成为他的人,最后越来越找不到自己。

他们都很自私,一边为自己开疆拓土,一边还总幻想把对方据为己有。

几番纠缠,将她压在沙发上,打开她的双腿,抵住她。

厮磨。喘息。宣泄。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的面真的很难吃,”他毫不客气地说,“我要咸死了。”

她似笑非笑:“那你还吃完?”

“我不吃完,怎么从你嘴里尝到甜?我怎么记住你?”

“那你,觉得甜吗?”她盘上他脖子,手从他衬衫下方伸入,慢慢地游移,寸寸着火,“记住我了吗?”

他意外地笑了一声:“那么难吃,我记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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