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无比丰盛的早餐。
气氛平静,却暗含着波涛汹涌。
梁怀叙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在等对面的女孩开口。
大概是做足了心理建设,一口豆浆饮下,阮惊雀轻声细语道:“那个……梁先生,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不好意思啊,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
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阮惊雀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咚咚咚——”快要跳出来了,她第一次喝醉,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鬼样子,生怕冒犯到人家。
对面男人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嘴,不紧不慢,过了一会儿,淡定开口:“如果,你是说不肯回家,非要在我家睡的话。”
果然。
这一句话完美地把阮惊雀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
不肯回家,非要。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
心都凉透了,阮惊雀欲哭无泪,企图用事实来为自己辩解,“非常抱歉,梁先生。你知道,这都是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并不受控制,所以……”
解释的话被打断。
“嗯,我知道,你喝醉了嘛。”
给阮惊雀都整不会了,这个语气,仿佛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虽然她确实霸占了他的卧室,做错了事,但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一时无声。
没多久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堪比阮惊雀的救星。
是爸爸的电话,想来是她耽误了太长时间了,催她回家呢。
“喂,爸爸。”
“嗯,我现在就回来。”
说了两句话,通话就结束了。
阮惊雀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电话挂断后脸上表情逐渐沉重,整个人呆呆的,仿佛不在状态。
梁怀叙看在眼里,眉眼中透露着担忧,从昨天她喝醉不肯回家,到现在接了个电话就明显不开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去问。
给女孩几分钟反应的时间,他站起身,“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家。”
“啊……饱了饱了。”阮惊雀懵了一下,怎么这么突然,转念一想,可能是听到她打电话了,虽然她不想麻烦人家送自己回家,但是应该没有比目前更节约时间的办法了。
——
路上,梁怀叙见她心情不佳,主动和她搭话。
“阮小姐,昨天晚上你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酒品不错。”
“还有你们女孩子的卸妆,我不太懂,就叫了我朋友的未婚妻过来帮忙的。”
话落,貌似有点歧义,梁怀叙又补充一句:“当然,我朋友也是在场的,弄完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阮惊雀的情绪其实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会在心里默默消化和复盘,开心了就加倍开心,不开心了就会哄着自己,怎么着也是一项技能吧。
她在车上比较安静,主要还是在思考等会儿回家该怎么交代,没成想能听到某人这么坦诚相告。
当时她在洗漱时还意外自己脸上的妆怎么卸了,但又不好意思去问,一直憋在心里,此刻倒是放下心了,而且补充说明的那一句,搭配上那张脸,和一身严肃的黑色西装,总能感觉有些怪异的可爱。
阮惊雀不自觉就笑出了声,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梁怀叙余光瞥见了,紧握方向盘的手不觉松了松,终于笑了。
意识到跟不太熟悉的人,且是男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自己有点过于放肆了,阮惊雀收回笑,“梁先生,谢谢你。”
“不用放在心上。”
他真是个好人。
阮惊雀在心里默默给了一个评价。
很快行驶到目的地,阮惊雀下车跟他道别后回了家。
梁怀叙坐回车里,打开窗,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才收回了视线,转而将目光放至距离阮家只隔了一条小道的一处宅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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