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安静下来后,她把被子收进了空间,走出了柴房。
厨房里亮着灯,里面雾气腾腾的,应该是刘红艳在做早饭。
这时,李老婆子正好从厨房出来,一眼瞥见了站在那里的江静薇。
只见李老婆子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她扯开嗓子大声骂道:“好你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偷懒!也不瞧瞧现在都几点钟了,还不快去给我喂鸡和猪!整天就知道杵在这儿,像根木头似的,能顶啥用啊?”
李老婆子心气儿不顺,自然是想发泄出来。
看见了江静薇,自然不会放过。
江静薇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望着李老婆子。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显得幽深无比,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潭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李老婆子被江静薇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不由得浑身一颤。
但随即她又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小丫头面前示弱,于是硬着头皮继续骂道:“瞪什么瞪!有本事你别光看着呀!还不赶紧滚去打猪草,猪圈里的那些猪可都还饿着肚子等吃食呢!”
说罢,李老婆子狠狠地剜了江静薇一眼,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一些难听的话,转身骂骂咧咧地朝正屋走去。
恰在此时,一直在厨房做饭的刘红艳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她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到门口。
只见她一手拿着大马勺,另一只手叉腰,怒气冲冲地指着江静薇骂道:“我说你这死丫头,昨天叫你把那堆脏衣服洗掉,难道你耳朵聋啦?到现在都没动手,是不是想故意气死我啊?”
她今早起来没注意,险些被洗衣盆绊个大马趴。
尤其在看到盆里的衣服根本没动后,心里的火气更是忽忽直冒,再加上早上发现丢了粮食,火气更是压都压不住。
那柜子里除了粗粮,有还有五斤白面,二十个鸡蛋呐,都没了!
她男人,她大儿子都上班,她想给他们补补,这下也没戏了。
家里丢了这么好东西,最近半个月,别再想从她娘手里抠出一块鸡蛋皮来!
现在江静薇这出气筒出现了,她怎么也得骂上一通发泄发泄才行。
“我忙里忙外的,累得要死,让你洗个衣服,到现在还纹丝没动,你是想累死我呀!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没用的,吃我的喝我的,连这点活儿都干不好,不愧是资本家的狗崽子,就知道享受!”
她一边骂着,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那架势像是要把积攒了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儿都发泄出来。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去把衣服洗了,洗不完不许吃饭!”
江静薇紧紧地咬着牙关,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不能随便杀人、不能随便杀人……”,这才把火气压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默默地端起装满衣物的洗衣盆,走出了张家的大门。
刚刚离开张家没多远,江静薇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
这声尖叫犹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紧接着,便传来了李老婆子那惊恐万分的呼喊声:“死人啦!快来人呐!”
江静薇听到那声尖叫和高喊声,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步伐继续往河边走去。
她心里清楚,张家这是发现张建弘的尸体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嘈杂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下,张家人应该没心情追究丢东西的事儿了吧?
在江静薇往河边走的时候,已经有脚程快的去找村长了,她在听到有人说老张家出事儿了的时候,脚步一转,就在其他看热闹的人们身后返回去了。
到了张家,江静薇把洗衣盆扔到墙角,然后就迅速找到了一个视野好又相对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角落站立着,目光冷冷的看着张家人。
在宽敞的院子中央,一具湿漉漉、毫无生气的躯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正是张建弘。
他全身湿透,衣服紧紧贴附在身上,露出苍白的肌肤,身上还残留着一些‘谷物精华’,散发着一股让人想yue的味道。
一旁的刘红艳,则完全顾不得形象,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哭声:“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声音响彻整个院子,令人心碎不已。
而张老头呢?这个往日里总是挺直腰板、精神矍铄的老人,此刻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背驼得厉害,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悲伤神情。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能力。
正当江静薇疑惑的时候,从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口中听到了缘由。
原来,李老婆子在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粪坑中有两条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也因此引来了村民。
等到大家手忙脚乱地将粪坑里的人打捞上来时,才惊恐地发现竟然是她疼爱的孙子张建弘。
李老婆子见状,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哀号,便双眼一白,直接晕倒在地。
好在旁边有人眼疾手快,赶紧将她扶起并送进屋内休息了。
啧,真是可惜,怎么就没一口气背过去呢?
不然,她就可以和自己最喜欢的孙子一起出殡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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