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刚到家下马,大门首下,安成就匆匆迎了上来,在谢瞻耳旁低语几句。

谢瞻脸色一沉,立即扔了马缰大步流星,直奔寻春小榭。

去的路上,安成把周氏带着沈弘谦的私生子沈旭私自上门来找沈棠宁的事?情告诉了谢瞻。

周氏大约也?没想到她会?与温氏生得那样像,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诉说这六年来她独自抚养一双儿女的不易,希望沈棠宁能可怜可怜她这个走投无路的母亲。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沈棠宁就急火攻心气晕倒了。

今日王氏领着谢嘉妤去了郑国?公府做客,镇国?公府没有主?事?的人,幸好谢瞻今日下衙很早,他一面命长?忠骑马去请后街的陈太医,一面快步进了屋。

沈棠宁已经苏醒过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杏眼呆呆地朝外看去。

是谢瞻,她慌忙擦干净眼泪,把脸朝向里侧。

少顷,谢瞻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见过周氏和沈旭了?”他问。

沈棠宁震惊地扭头看向他。

谢瞻淡淡地道:“周氏是你?叔父的外室,沈旭是他的私生子,这件事?情我本想等你?生下孩子再告诉你?,没想到周氏竟有这个胆子敢找上门来。”

谢瞻叫人盯住了沈弘谦,是怕沈弘谦狗急跳墙侮辱了温氏,却万没想到,周氏会?丧心病狂到来镇国?公府求沈棠宁给她名分。

“你?是何时知?道的?”沈棠宁难以置信。

“就在不久之前,我无意在街上见到沈弘谦与周氏纠缠不清。”

沈棠宁头顶宛如雷劈。

她真是蠢,她早该明白的,为什么直到今日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每一次叔父见她时,陈妈妈总是谨慎小心地叮嘱她,让锦书和韶音在门口守着她寸步不离。

怪不得自从?她渐渐长?大成人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踏出过院子。

怪不得父亲还在世时,母亲还会?时不时地关心叔父,给未成婚的叔父做鞋袜,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的口中就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叔父的名字。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母亲为了她,竟然在这个家里整整隐忍了九年!

而这九年里,她却始终把叔父当成慈爱的父亲,即使他对郭氏的亏待懦弱无言,即使他心里对自己?的大嫂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甚至找了一个与大嫂容貌有六分相似的女子当外室,生下了一儿一女!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棠宁捂住自己?的脸,把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感觉到谢瞻在掀她的被子,她也?拼命地挣扎按压,想要抓住这最后一块的遮羞布。

家丑不外扬,尤其是事?涉自己?的母亲温氏,谢瞻平日里便爱对她冷嘲热讽,若是被他知?晓今日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会?换来他无情的羞辱,说不准还会?误以为她的母亲当真与她的叔父有些什么。

若只?是羞辱她,沈棠宁认命,可她的娘亲却是全然无辜的!

只?是,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丑事?。

如今,他一定更?加瞧不起她了吧。

被子被掀开,沈棠宁心如死灰,闭上双眼。

耳边却并没有响起那些难听的话。

脸上仿佛是被覆上了一张帕子,吸浸了她眼角的湿意。

沈棠宁睁开眼时,谢瞻已收回了手去。

“你?放心,这件事?情除了替我调查此事?的长?忠外,你?知?我知?,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谢瞻看着她道。

沈棠宁撑住床,努力想坐起来,奈何孕肚太大,她身子又?虚弱,起到一半便没了力气。

谢瞻及时地扶住了她的后背和腰身,将她扶抱到了身后的大迎枕上。

“多谢。”沈棠宁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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