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大商学院的外国学生里。

某个东亚人总是格格不入。

独来独往、少言寡语, 一年四季单调的性冷淡穿搭,和他?那张不近人情的脸一样?。相?较于他?的绩点,也许他?的家人会为他?能?否在大学里交到朋友而犯愁, 毕竟后?者?对他?而言才?是难题。

有人知道他?, 或者?说,人气高得很。

他?作为交换生来到这里, 因为过分阴柔隽朗的东方面孔,和冷得透蓝的肤色而受到欢迎。他?一口流利的美式大西洋口音, 源自他?常看的好莱坞老电影,亚洲人里能?把英语说得这样?好, 要么长居国外, 要么靠有意?识模仿。

刚开始,李尽蓝在学校受欢迎极了。

成群结队的人和他?打招呼、攀谈。

这段时期,李尽蓝还?没?有忘记姐姐的叮嘱, 她让他?在学校多?交一些朋友。

李尽蓝于是加了许多?人的联系方式, 他?尝试社交, 校社团或联谊趴体。这时候他?已经不是那个刚满十八岁,被谢欺花带到酒吧还?不知所措的蠢蛋。

李尽蓝浸在国外开放的风气里, 耳濡目染, 也明白一些正常的男女风俗。

拥抱、亲吻,再到做愛。

他?曾对某个人如此幻想。

李尽蓝在学业以外的时间适当放松, 他?见识了许多?新鲜的人和事。李纭的父亲和他?联络过,让他?目前以学业为主,之后?的事毕业再说。李尽蓝明白,自己还?需要汲取许多?专业知识。

李尽蓝投身于大学生活里。

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忘记了。

他?真的以为自己忘记了。那时已经是深秋, 期中考试刚结束,同学约他?去?喝酒。都是男生所以没?防备, 李尽蓝被灌了很多?,又被问起喜欢的女生。

李尽蓝当然难以启齿。

那是不能?被提及的人。

她叫谢欺花,一个不算温柔的女人,专职是司机,也做过驾校、搞过投资。她大他?四岁,四岁不多?,多?得是那一页永远无法突破的纸张,上面写着分明的四个大字———纲常伦理。

她是他?的姐姐。

亲缘意?义上的。

他?们又问:“那你和她会见面吗?”

李尽蓝眼前晃荡荡,捏着酒杯沉默。

他?怀揣陌生而熟悉的感情回到宿舍。

也就是这晚宿醉,他?再一次梦到她。

其实出国之后?,李尽蓝就不做梦了。那一夜谢欺花说他?得了病,真让他?产生了十足的羞耻。手?足之癖、骨肉私欲,确实难以对人说出口,这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情感,应该被摁头悔改。

从前她不说,他?可以装作她不知道。

如今她说了,他?就不能?违背她意?愿。

在梦里的那些缠绵都变成了冒犯。

他?受到的教育让他?如此忍受痛苦。

但在李尽蓝的这次梦里,谢欺花并未和他?亲密,甚至于非常疏冷。她说他?让他?感到恶心,这份感情让她不齿。

李尽蓝忏悔,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说:“跪下。”

李尽蓝跪了下来。

抬头,姐姐掀开了裙摆,让他?过去?。

他?站起身,要走过去?,她却蹙了眉: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他?于是跪着过去?,应该说是爬过去?,像极了一条没?有廉耻心的狗。谢欺花在裙摆里低声说,这里没?人会知道。

李尽蓝做了该做的事。

他?闭着眼感受着热潮。

舔舐、轻抿,唇舌去?勾勒着花瓣。

他?些许茫然,并非总是一窍不通。

李尽蓝始终笼罩在裙摆内,视线里晦暗模糊一片,这对他?而言也是好事,他?能?更专注声音。在她愈难抑的喘息中,他?学会了用手?,一起作弄着潮湿而脆弱的花骨朵,感到指骨被夹紧。

他?亲吻她湿漉的腿根使她松懈。

他?记得他?一遍遍喊她以作安抚。

他?喊的不是姐姐。

“……谢欺花。”

李尽蓝睁开眼睛。

捕梦网被风吹动。

是梦,当然是梦。

李尽蓝意?犹未尽地望着。它无声地轻摆,伴随那雪白、坠蹭着脸的羽毛。

李尽满下意?识地用脸颊去?蹭、用鼻尖去?触碰。下一秒,他?僵住,突然生了气,把捕梦网一把拧下,扯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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