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目光转向灵砂,缓缓问道:“不知灵砂小姐是否了解,为何呼雷最终未被狐人众多的曜青仙舟收押,而是被单独囚禁在罗浮之上呢?”

灵砂思索片刻,回答道:“刚刚将军提及,令师武艺高强,成功击败了呼雷,立下赫赫战功。因此,元帅才决定将这头凶兽交由罗浮处置,这应算是对令师的一份荣耀吧?”

景元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灵砂小姐对此处置存在莫大的误解,请允许我细细道来。”

……

灵砂轻声道:“我有所耳闻,曜青的狐人与步离人的血脉极为相近,以至于有些狐族子裔会如同步离人一般,无法抗拒地陷入名为‘月狂’的疯狂之中。”

景元神色凝重,解释道:“在步离人眼中,月狂是解放力量的神圣恩赐;但对狐人而言,这却是血脉中极力想要避免的疯狂。曜青的医士们世代努力,试图解开这一谜团,却始终未能如愿。

‘为何步离人能掌控月狂?狐人能否摆脱这诅咒?’这些问题总是被人们反复提及。

世间所有通向灾难的道路,往往都是由善念所铺就。

对于曜青的狐人来说,‘呼雷’不仅是步离人的战首,更是他们研究的对象。然而,他却成了悄无声息腐蚀人心的剧毒。

灵砂恍然大悟:“元帅将呼雷囚禁在罗浮,这并非荣耀,而是一种……告诫。”

景元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是的,为了私欲,为了所谓的利人善举,罗浮上曾发生过一桩震惊世人的悲剧——饮月之乱。这足以警示后人。”

灵砂微微颔首,似有所悟:“真是受益匪浅呢。您当年是否也怀着这样的权衡之心,将我的师父放逐至朱明仙舟,却眼睁睁看着‘药王秘传’在那里死灰复燃?”

景元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你说我舍不得对丹鼎司下手,反而将那些想要施救的医者送去了朱明仙舟。那么,令师是否曾向你提及……她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善念,利用探视的便利,为那时刚刚蜕生完毕的丹恒施展了能回忆前世知识的医术?”

丹恒与灵砂闻言,皆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什么?”

景元神色凝重,继续道:“她以为龙尊恢复前世的神智,便能重续持明族守望建木的职责,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偃旗息鼓,也能让族中的一切纷争平息,重回正轨。”

景元缓缓言道:“正如我之前所述,许多看似利人的善举,实则往往是灾难的肇端。自那事之后,六御合议决定,丹鼎司不再设立司鼎一职,直至你今日的到来。”

灵砂轻轻一笑,似乎带着几分感慨:“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将军您以一纸流放令保护了我的老师。”

景元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恰恰相反,是我该感谢你才对。我所追求和坚持的,不过是‘问心无愧’这四个字。然而,在长生种漫长的一生中,又怎能真正做到无愧于心呢?灵砂小姐因师父的判罚而牵连受累,也不得不远离故土,对其中缘由一无所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丹鼎司的情况错综复杂,联盟将你派来承担这份艰巨的任务,实际上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难道我不应该感谢你吗?”

灵砂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神策将军,连让人兴师问罪的话茬都不留一个。”

“有言在先,联盟将我派来此处,是要我妥善处理公事,可不是让我选边站的。”

景元说道:“灵砂小姐想站在谁这一边不重要,毕竟你和我都站在联盟这一边,不是吗?我们走吧。”

三人紧跟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来到了关押呼雷的囚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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