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灰沉沉的天空掀起一抹鱼肚白。

在屋外熬了一整夜的几人精神状态自然不怎么好。

自从沐北进入房间内施救已经整整十几个小时,到现在也没传出任何动静。

沐北的父母本来想着守在这里等沐北出来。

但唐嫣然担心二老的身体,所以强行让程大志把他们送到了老村长家借宿。

然而。

直到现在,屋内也没片刻消息传出来。

这让唐嫣然焦心不已。

她是最熟悉沐北的能力的。

当初她的爷爷身中蛊毒,专家断定老爷子时日无多。

可经过沐北的医治,没一会功夫就痊愈了。

也不知道这次为何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难不成中间出了变故?

唐嫣然秀眉微皱,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嫣然,小北在里面还没出来?”

就在这时,沐北的父母过来了。

同行的还有老村长,张婶夫妇以及一些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村民。

人越聚越多,很快沐北家的小院内挤满了人。

听闻沐北在屋内给张婶的孩子治疗血癌,村民们一个个伸着脖子想要探听里面的动静。

张婶家的事情村里人十有八九都清楚。

老两口老来得子,为了孩子能够康复不仅散尽家财去了不少大医院。

更是向不少乡亲们借了钱。

可惜的是,孩子的病根本没什么起色。

所有的钱都打了水漂。

老俩口愁得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

同是一个村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老两口的境遇,也是让村民们唏嘘不已。

可就在张婶一家快要绝望的时候,沐北的出现却给他们带来了一线希望。

“嫣然,小北怎么样了,还没出来吗?”

沐北的母亲走上前问道,“这都一晚上了,小北不会出意外吧,嫣然,要不要你先进去看看?”

“这不好吧...”

唐嫣然有些犹豫。

虽然她知道沐北在给人看病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但已经整整一夜过去了,她心里不免还是担心。

可就这样无故闯进去,若是打扰了沐北施救,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人命关天。

唐嫣然不敢冒这个险。

而一旁的程大志也面露难色。

虽然两人清楚沐北的医术深不可测,可长时间的等待早已弄得他们心力交瘁。

进去查看一番,倒也不失为可行的办法。

正当两人左右为难,难以决策之际。

周围一些纯粹来凑热闹的村民倒是先议论上了。

“我说让你们去看看人都吞吞吐吐的,你们家那小子不是号称市里的神医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偏不骗人不清楚,但张家小子患的可是血癌,我听说那玩意一旦患上可是要命的!”

“不仅要命还磨人呢,据说这种病只有找到匹配的骨髓进行移植才有希望治好。”

“那可是几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哪能那么轻易就能匹配上?”

“况且就算运气好能够匹配上骨髓,医药费也是个大问题,我进城打工的闺女说,现在做个骨髓移植的手续至少几十万呢!”

“就算老沐家的小子是华佗转世,我们这乡下地方一没有手术设备,二没有特效药材,我估计那小子就是个大忽悠。”

“是啊,张婆子,我建议你还是快点把孩子带出来,赶紧送到省城去吧。”一个满脸邋遢的中年汉子讥讽道:“再晚点,估计孩子的尸体都要凉透咯...”

“麻迷糊,闭上你的狗嘴!”

见麻迷糊带头挑事,一向和蔼的老村长罕见地发了火。

只见他奋力地扬起手中的拐杖,对着麻迷糊的后腿肚子狠狠一抡,骂骂咧咧道:“狗东西,平常懒散至极,三天饿九顿也就算了,人命关天的事也敢拿来开玩笑,再多说一句,我撕烂你的狗嘴!”

老村长一拐杖下去还不解气,又朝着麻迷糊的臀部狠狠踹了一脚这才作罢。

而本就弱不禁风,瘦得像竹竿一样的麻迷糊哪禁得住这两下,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地,哎呦哎呦地不停喊疼。

对于这一幕,周围的村民见怪不怪。

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扶他一把。

这也是麻迷糊活该。

他可是石人村有名的懒汉,平日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祖上分下来的田地从来不种,就靠从村里各家打秋风活着。

关键是,这家伙嘴还特碎特欠。

村里人对他极为反感。

要不是老村长看他可怜,私下里让村民们不要跟他计较。

甚至时不时暗地里接济他一下,麻迷糊早就饿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麻迷糊在石人村谁都不怕,唯独怕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老村长。

“村长!你下手也太狠了,都淤青了嘞!”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麻迷糊揉着腿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老村长道:“村长,俺又没说错哩,老沐的媳妇又不是地道的本村人,一个外来户凭啥对她家那么好哩!

就连他家小孩上大学的钱都是全村乡亲们给他凑的哩,到现在三年多了一个子儿都没见还过。

有这闲钱,还不如资助俺买几条小猪仔养,养到过年起码还能尝尝荤哩!”

“你...你小子还敢嘴硬!”

听到麻迷糊的话,老村长气得胡子抖擞,扬起拐杖就要再给他一棒。

然而。

平日见村长如同老鼠见猫的麻迷糊这次却出奇地没有躲闪,反而横亘着脖子盯着老村长,一副任打任骂的态度。

“村长,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

麻迷糊仰起头,嘴硬道:“这几年村里啥情况您最清楚,地里庄稼收成不好,后山又传言闹脏东西,现

在山里不让进,村里但凡年轻一点的都已经外出务工了,剩下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汉。”

而且现在粮价低,光靠种地,咱们村连饭都吃不饱了。

以前隔三岔五我还能在村里混上点酒菜荤腥。

可现在,我都大半年没尝到过肉味了。

村长,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哩,保不齐哪天真的会饿死人的哩!”

“要我说就算死人,最先死的也是你!”老村长脸红脖子粗,“麻迷糊,你还好意思跟我谈收成!”

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整日游手好闲,都快四十的人了,你种出过一粒粮食吗?

要不是咱们石人村人心善,你早就饿死了,尸体现在都化成白骨了!”

老村长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老眼朝麻迷糊逼问道:“你小子也别跟我发牢骚,我家后面还有几亩荒地,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等你哪天能从荒地里种出粮食来,再来跟我抱怨!”

“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我......”麻迷糊欲言又止。

反观老村长。

发了通火后,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

只见他拎起拐杖,将拐杖对准周围默不作声的村民,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心里也疑惑,为什么我会对老沐家的儿子这么上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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