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主意敲定,猴子也捡了个软柿子,却不剥皮,只开了个小口,拿嘴凑上去吸允,感受到那盈满口腔的甘甜带絮柿汁儿,喜的眯起双眼,还不忘好奇问道:

“对了,老人家,你这庄上姓氏杂多,是不是也因此人心不齐?

这妖精上门搅扰了三年,想来也不知害了多少牲畜性命。

可若每家出银一两,五百家,轻轻松松就可凑五百两银子,不拘到那里,也寻得一个法师把妖拿了,却怎么就甘受它三年磨折?”

“非也,非也,”老者听得猴子的问话,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

“孙长老却是想差了,我这庄上名姓虽多,但都是几辈子的邻居乡亲了,家家户户都有通婚,论起来,都是血脉亲人,只是家名传承不同而已,如何人心不齐?”

“这银子啊,也不是凑不齐,而是请不到厉害的法师啊!”

“哦?莫非你们还请过他人来除妖?”

八戒听到此处,眼前一亮,边嚼着嘴里甜滋滋的柿饼,边出声问道。

就连陈启和沙僧也将头抬起看了过来,颇为感兴趣的静等吃瓜。

毕竟在陈启印象里,除了那美女蛇吸血由老变年轻的景象,以及猴子和八戒欢欢喜喜的挑着大蟒蛇归来以外,别的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如今能在老者这听到一些新鲜消息,倒也适合在饭后吃点心的时候闲聊搭配。

“前两年就请过,”面对几人的好奇询问,老者也不含糊,略作回忆状,抬头瞅着屋顶慢慢道来:

“我记得是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吧,说山南里有个和尚大师,会些降妖除魔的本事,我们庄上人家,就家家户户的凑了三五两白银,请的他出山降妖。”

“唉,结果这和尚卖相上看去厉害得不得了,真碰上那妖怪,哦豁,妖怪没降了,自己命还丢了!

害得我们又掏钱买棺木给他殡葬不说,先前说好的银子给了他徒弟,他徒弟还尤嫌不够,一直吵着要去县里告状,至今都纠缠不清,头疼死我们了!”

老者回忆起来后,脸上出现了失望,忧愁,嫌弃等各种难言的表情,最后摇着头对陈启几人叹气抱怨道。

“实力不够么?”猴子挠着下巴,对那和尚徒弟的纠缠之举不作评价,只眨巴眨巴眼睛,追问道:

“老人家,那和尚和妖精斗法的情况,你们可知晓?”

“知道,知道,我们那次听这和尚说要降妖,有几个胆大的小伙特意在门外留了缝隙,想偷看个清楚,小老儿身无牵挂,也和他们一起,凑了个热闹。”

老者点起头,比手画脚着说来道:

“那个大和尚,披领鲜红色袈裟,先在庄口念了卷甚么《孔雀经》,后面又诵了一卷《法华经》。再把香炉点起,手拿一个金色铃铛,边念些我们听不清的东西,边奋力摇晃。

唉,这和尚其实是有些能耐在身的,这铃铛一晃,经文一念,嘿,别的不说,那妖怪是被他直接念过来了!

但是吧,这妖怪来了,他降不住啊!我们就看见,他面朝着那妖怪,正面劈了一拳,反手又挠了一掌,可那妖怪的模样还是没露出来,反是他整个人被妖怪随便一下子就打翻了。

露出了他那个点疤的光溜溜皮头不说,人也倒地没动静了。

那妖怪估摸着得了胜,也没迁怒我们,收了云雾,晃悠悠的就退去了。我们等了半天才敢上前细看,把那和尚翻起,好家伙,那头都被打成了个烂西瓜的模样了,那人还能活嘛!”

老者大力拍了拍手背,一脸无奈的又道:

“前年折了个和尚,去年我们就又请了个道士,那道士头戴金冠,身穿法衣,善使令牌符水,据说有驱神使将,拘鬼捉妖的大本领。”

“这次的也确实厉害,令牌一晃,那妖怪就被他招来了,大战了一个白天多,直到深夜,那妖怪才驾云雾回去,我们庄的汉子大着胆出来找他,好么,这位落水溺死了!”

“唉,也就是这家的比较讲理,命虽丢了,收了我们庄子的钱粮也就认了,没与我们纠缠,不然呐,这妖怪没除了,我们平白还得多背两桩麻烦事。”

“不过这钱粮消耗也都是实打实的,再加上这妖怪时不时来我们庄上‘打秋风’,我们庄子都快被吃赔穷了!”

老者唉声叹气后,看着陈启一行人,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长老啊,不是小老儿我心疑你,只是我们庄子吃过亏,有了忌惮,如今听长老要除妖,不知可否与我们本庄几个长者,一同写个文书?”

“到时候,若除了妖邪,文书上不论写了多少银两,我们都尽数奉上,可若是事有不谐,也好有个依据说法。”

“哈哈,老人家你这是被人赖怕了?”猴子被老者这番话逗笑了,摇头摆手道:

“不用,不用,我老孙先前不是说了么,无需什么金银报酬,你管我们住一宿,一顿饭就成,何须金银道谢?”

“欸,这妖怪难除,岂能以此轻礼答谢?孙长老安坐,我去请几个和我一般年纪的来,写下文书,也好敲定报酬!”

老者闻言却是不肯,起身和猴子撕吧两下,打起灯笼,朝着左右邻居而去。

“嘿,这老儿,还挺倔强。”

看着离去的老者背影,猴子挠了挠头,有些没辙的笑说道。

“呵,老施主如此也是番好意,你且安他心就是,不过这村庄受妖怪所害,确实不怎富裕,金银之类的报酬就算了吧。”

看着能以凡人之身,挣脱齐天大圣阻拦的老者,陈启心里笑言几句“恐怖如斯”后,也未多管,只将桌上的柿子柿饼各拿了一个,晃悠悠的出了门道:

“悟空,这柿子不错,我去带点给白龙马尝尝,一会儿老人家带着人回来,你和他们慢慢说去吧。”

欸,不是,师父你这就撂挑子了?

瞧着陈启麻溜离去,知道陈启此去不仅是想喂马,怕是还想躲清闲,猴子不由抬手作势的郁闷想道。

果然,不一会儿,那老者就又带着一大批的老人及其家眷来访,将猴子他们围了个团团转,七嘴八舌的争吵起来。

有说猴子这身体瘦削,不是那妖怪一口吞的,还是一旁的猪长老和沙长老看上去孔武有力些,更适合除妖。

有说这金银铜钱,一家一户出多少,凑成一千、两千之数当作酬礼拜谢。

在猴子明确拒绝钱财后,又换成了家家户户出两亩良田,凑成千亩,供陈启一行人修庙建寺,在此安居参禅。

当然,还是被猴子给拒绝了,结果这群人又开始想章程答谢,好在这一次,无需他们再想了,因为意外发生了。

“不好了,不好了!那妖怪又来了!”

村子西面刮来一阵邪风,吹得窗柩“呼呼”作响,而“身经百战”的一众村民,如何不知道这邪风里是个甚么东西?

一个个慌忙逃窜,钻桌下的钻桌下,躲缸里的躲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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