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之后的每一个傍晚,当夕阳渐渐西沉时,我都会在那公园里碰见那个小孩,然后我会坐在他旁边,教他关于音乐的一些东西。时间一久,我还会带他去我的出租屋里,弹上一首曲子,唱一首歌给他。”
“但有一次他忽然消失了几天,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在出租房的楼下遇见了他。那小孩眼巴巴地扒住我的衣服,对我说:‘让哥,我也离家出走了,你可以不可以收留我啊?’我当时心里惊得很,想着平时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叛逆的事情来啊,但这孩子本来就没有那么乖,只是在我面前收起了他的利刺罢了。”
“收留他之后,我找了两三份临时工,以供我们俩人的花销,那孩子看我为了他而忙上忙下的也想帮着减轻一下负担。我想着,既然我收留了这小孩,那这小孩就是我的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委屈我自家的小孩,所以我让他帮忙买菜看家顺便练歌学吉他。”
林星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瓷白的杯子衬得他的那只骨节鲜明的手如玉般的好看。
温冉等了好久,才努力让脸上的热度消了些,慢慢将目光移到那温润如玉的人身上。
“嗯?这下舍得看我了?我还以为我这张脸长得还没那玫瑰好看呢。”林星让的调侃随口就来,这样的行为无疑会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所以他也没有露出在众人眼中那常惯的营业样子,而是多了几分随性。
“瞎说……”温冉嘟囔了几句,在这青年面前他总是会露出他孩子气的一面。
林星让显然是听到了,他笑得更欢了些,但他并没有拆穿,而是抿了抿唇,咖啡独有的香醇与苦涩在口腔里弥漫。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艰难的,但这个小孩的存在让我独自的离家生活多了几分欢乐,让我觉得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暑假结束的前几天,他留下了一封信,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去了他曾经的学校,却被告知他同父母搬离了这里。我找了他很久很久,却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直到我成名后开的第一场演唱后,我才在一个视频里找到了他。”林星让往咖啡里添了一勺糖,用勺子搅了搅。
温冉听到他这么说,微微睁大了眼。
没想到他找了自己那么久,那么久。
他所说的视频,他想应该是他当时刚出演唱会的门时被抓住做的一段采访,那粉丝当时举着个话筒,问他为什么喜欢林星让,他想了想,回了一句:“因为他是我眼中最璀璨的那颗星星。”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让他,被发现了。
不过他既早已认出了他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他?温冉有点不敢想。
林星让给了他一点时间缓冲,良久才又道:“找到他之后,我竟生出了些怯懦,他已经长大了,变得让我有点认不出来。本来小时候还会因为同人讲几句话而结巴,现在却可以从容得很。我害怕与他相认,怕他因为我的出现而打乱他现在的人生,所以我几次三番让自己不要去找他,这样对现在的他和我都好。”
温冉听他这么说,微微蹙起了眉,他想对他说,无论他怎么变,他都不会失望,因为他在他心里永远是最好的让哥,是那个即使再忙再累也会耐心教他唱歌,会偷偷往自己床边放一颗糖,会在他吃的饭下面压肉,对他特别好的人。
如果他遇到的是十五岁时,年少不识天高地厚的他,那么他可能还会听到这么一番肉麻的话,但他遇到的是二十五岁的他,世事的错综纷繁,让他常常把真实的话藏在心底。他此时像是个怕惊扰了碰在面前的蝴蝶的人,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不敢放声呼吸。
林星让看着眼前人垂眸的样子,心绪也有些不平,但现在他已经拉开弓,便再回头路可言。
“但我却估了我自己,我根本没有自认为的那么从容。当我在网站上发现他上传的作品时,我的心渐渐开始动摇了。他的作品无一不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每当我因为灵感枯竭而烦躁时,我都会打开他的歌曲,听他对这世界的倾诉。”
“久而久之,这种行为竟成了我的一种习惯。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动了心,只想与他共度余生。所以当我在前不久的演唱会再见他时,我没有再控制我自己的心跳,将他拉到了我的舞台,甚至还从经纪人的车上跑下来,跑到他的身边去。我承认,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的心跳,我不认为我的本能会骗我。”
林星让说完话,只看看温冉。
他曾经一次次自欺欺人般蒙蔽自己的感受,但这次他不想再放手了。
“好了,以上便是我林星让最想说的话,这位喜欢唱歌的小朋友,你愿不愿意接受来自一位爱慕者的爱意,同他共受余生呢?”
温冉怔怔地望向青年,青年黑沉却温柔的眼眸里溢满了无尽的柔情,而这双眼却直直地望向了他,让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想,他几乎要疯了。
“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突然被只与你相处不过一年的人的告知确实有点让人苦恼,不过没关系,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欣然接受。”林星让看见他仓惶的神色,只温和地笑着看向他,温声地对他这么说道。
他抬起眼笑着看着他时,窗外灿烂的日光便洒在了这向来耐心温和的青年脸上,描上了碎金般的光,他眼里闪着点微光,温和如涓涓春水,让人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不……我愿意的。”温冉说得很轻,像是有点失声,“我,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久到根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
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比车站那次还严重,看起来下一秒便会窒息一样。
林星让伸手,从对面的位置上摸到了他的头上,像一车站或是以前他常对他做的那样,轻轻地揉了揉。
“我明白了。”他轻声对他说,“那以后就请多多请教了,男朋友。”
温冉刚放松的呼吸又一下子提了起来,本消退地不算干净的热度,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让他在青年面前一下子红了脸。
青年只是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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