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代的海船分为官船和商船,商船又分货船和客船。而在海上航行的商船以货船居多,大小各一,没有统一的标准和制式,但也兼顾着客船住人的特性,总体而言条件较官船要差得多。
跟着船长,来到了船舱底层,是一个狭长的空间,不到一米八的韩况也只能弯着腰前行。
前面就是渗水的地方,一群人在周围修补忙碌。
船长介绍道:“好在几个货舱相互独立,即使发生了渗水,只要补修及时,也能避免殃及其他。现在已经基本修好了,只是船的底部还陷在沙子里,要是人多也能勉力拖出。只是现在人力有限,只能等起风涨潮,借助外力脱困了。”
是的,韩况走在船底也没有积水,说明渗进来的水已经被排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砂浆。
接着,一行来到堆香料的舱室,看到了被船长买来的罗马勇士,他脚上带着铁链,手也被绳子捆了起来。走进一点,恶臭扑鼻,香料夹杂着粪便,让人难以忍受。
透过昏暗的光线,看见他面颊凹陷,头发蓬乱,指甲粗超,一副凶狠的样子。
韩况试着用现代的意大利语与他交流,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抓住了”。
听见韩况说意大利语,船长和萨勒都是一惊,心中也更加敬畏起来。而被绑着的罗马勇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眼睛死死盯着韩况。可能是许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使得他的意大利语和韩况的一样,毫无美感可言。
“我叫马尼乌斯,是意大利中部城邦的农民,信仰基督教,参加过十字军东征。但一次在地中海当水手时被可恶的阿拉伯人抓住,成了奴隶,几经辗转,到了现在的阿拉伯商人手上,可能将被卖到遥远的异域。”
其实,欧洲中世纪的历史很混乱,意大利半岛就是其中的缩影。因为临近地中海的缘故,意大利发展起了城邦和商贸,但除了罗马时代的大一统和无限辉煌,其余更多的时候都是诸侯林立。在意大利半岛南部,长期被阿拉伯人、诺曼人、神马和西班牙人反复争夺;而在半岛北部,则长期充斥着教权与世俗权力的争斗,被迫卷入西欧的陆权争霸。
韩况知道,如果马尼乌斯没有遇到他,将毫无悬念地被卖为奴隶,受尽折磨。
马尼乌斯也准备好了接受这样的命运,站在他的教义上,他选择了来生。
然而,韩况将给他带来一束光,给他新的人生。
韩况提高声音道:“我能给你自由,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勇士,但你也将付出代价,成为我的奴隶,跟随我征战,这将是你最好的选择。当然,我会向你证明,我有足够的力量让你心悦诚服。明天,我们在船上比试三场,我赢了你就心甘情愿当我的奴隶,输了我会让他们把你放了,还你自由。敢应战吗。”
马尼乌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尽管他身上还有伤,但对于别人的挑战,罗马人骨子里的基因就是应战。
因为,英雄是人类永恒的话题。而对英雄的定义会因时代、民族、文化、个人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但古罗马人眼中的英雄有一个鲜明的轮廓,就是形象高大,勇猛顽强,有血有肉,自由至上,热爱冒险,崇尚武力。
随即,我准备让萨勒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和脚上的铁链,而哈马维德却拉住了萨勒,然后走到我耳边轻声道:“这是个危险的家伙,尽管现在已经很疲弱了,但还是异常凶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韩况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宗教争斗,要不是因为哈马维德是个商人,更多是出于利益考虑,且把基督徒当做奴隶卖掉也不算违反穆斯林的规矩,否则马尼乌斯早都被处理掉了。
韩况安慰道:“船长请放心,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我相信一个真正的罗马勇士,是不会言而无信、心胸狭隘的,并且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此时韩况才更加明白,为什么这群阿拉伯人更愿接受自己,而不是有宗教冲突的罗马人。因为韩况本身对他们没有更大的威胁,至于献上的财物,对一个商人来说,也是成本的一种,并不是不可接受。此外,他们还能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相信哈马维德已经听他儿子讲述了自己一打六的英雄事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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