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和县东城贫民区内,一群小孩子正聚在一起。

大的有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他们衣衫褴褛,脸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苦。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人欺负,也不能让咱们的爹娘白白死了,我们要去京城,要去镇北王府告状。”

一个叫石头的孩子站在中间,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在向这个不公的世界宣战。

“可是石头哥,我们根本就出不了城啊!

就算出城了,我们也没盘缠,要是被狗官高耀的人抓到,肯定会打断我们的腿的!”

一个叫冬子的孩子小声说道,他的眼中满是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被抓后的悲惨场景。

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事,不光是孩子,就是大人也是如此,只要有人在外乱说,

那些爪牙就会找上门去,轻则打个残废,重者直接杀人灭口。

别说他们还是孩子了,就是云和县的大人们也都敢怒不敢言,往来的商人更是不敢吭声。

“冬子,那你说咋办?咱们的爹娘都死了,就这么白死了?

以后还不知会死多少人,你们不去我自个去,你们就当不知道。

我知道城南城墙下有一个狗洞,晚上我从那里钻出去,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石头铁了心要进京告状,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

“至于吃的东西,我们现在在云和县,每天还不是到处讨饭,谁没吃过猪食狗食?

只要能活着进京,哪怕要饭我也要去!”

石头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还有满腔的仇恨。

他想起自己父亲被人发现,抬回来的场面。

自己的父亲两条腿都被人打断了,鲜血染红了他所有衣服,大夫说发现的太晚,失血太多救不活了!

大夫说的没错,他爹被人发现抬回来时已经陷入昏迷,或许是回光返照,也只是睁眼看了石头和他娘一眼,然后就没了气息。

死的时候双眼怎么也不愿意合上,眼中全是怨念。

世道太乱,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要债,要保护费,她娘也上吊自杀了。

石头没有卖身葬父、葬母,官府不是说要收丧葬费吗?

他就直接把自己的老爹和老娘,用家里的凉席卷了,一起放在自家院里的地窖里,用土堆了个小坟包。

不光是石头,许多失去父母的孩子都无奈地选择将亲人往地窖里一放,草草了事。

而那些家中没有地窖的,一旦父母生病急需找大夫,便只能走上大街,自卖自身,期望能换得一线生机。

冬子沉默良久。

他想着石头说的话,内心五味杂陈。

自家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活着满是煎熬,倒不如拼一把,逃出去或许还有活路。

“好!石头哥,我跟你一起去。”

冬子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冬子和石头是这六个孩子里年纪最大的。

见他俩都要离开,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开口,声音虽稚嫩,却透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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