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

京都外一处酒肆处,正值中午,原本应该被行商走卒占据的酒肆此刻人少了不少,胆子大的还站在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胆子小的早就跑远了。

小二在后院煮好茶,这才战战兢兢的用茶盘端着走了过来。

眼中看着一帮身穿各色锦袍的贵人,咬了咬牙,抬腿就要向前走,却被一护卫持刀挡住去路。

只见那护卫兀自端过茶盘,瞥了小二一眼,这小二便灰溜溜的钻到柜台后面,跟掌柜一起瑟缩的看着。

茶水端上,几个锦袍公子各自斟了一碗,皱眉抿了一口,便将其放下,心中暗道这般苦涩茶水还不如上几壶白开解解渴。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已经是酒肆中能拿出手最好的茶叶。

几人望着道路远处,像是在等着什么,口中闲聊着在各个烟柳之地听来的奇闻轶事,一时间倒也是乐的逍遥,就连头上的烈日好似得凉了几分。

而在几人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帮公子哥,不过比对之下明显家中权势要弱了几分,故此相互隔开,也不强行搭话,倒也是落得自在。

再往一侧看去,那里停着一处车驾,上面纹刻着一霍字,对于这些京中权贵自然不算陌生,正是镇北将军,武威侯霍远山家中的徽记。

不过这车驾看着相对普通,不算华丽,周围的人一时之间摸不准车驾之上做的是何人。

有几个公子想要过去看一看,但都被身边同伴拦下,武威侯府上近些年来的境地并不算好,朝中士族心中皆是有数,门下的子弟也都得了嘱托,当下自然是划分界限,少接触为好。

日渐西斜,在场的公子哥神情寥寥,显然都是倦怠了。

就在这时,道路远端来了一帮人马,打头两人身披重甲,腰悬利刃,胯下是玄黑色宝马,移动之间如同小山一般。

之后跟着一造型华美的车驾,再往后便是一众仆从。

“来了!”

一公子哥面带喜色,张口喊道。

这一声瞬间令其他人的精神也都振奋了不少。

“竟是玄甲卫!”

“三皇子圣恩隆重,此言非虚,外出游历一年之久,回京之后陛下必定会委以重任!”

“虽只有两骑,但宫中已经摆下宴席,我父今日早已知会家中,让家中不用为他备下饭菜了。”

几个公子哥相互之间聊着,言谈之间并无避讳,这三皇子为人温和洒脱,与其他几位皇子的谨慎严肃不同,故此和大部分权贵之后相交甚好,又好文章风流,故此在天下士子之间也是风评极佳。

华美车驾上。

一面带阴柔之色的俊秀青年身穿锦袍,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女子一般,此刻正将面前的时令水果喂入怀中美人之口。

将车帘掀起一角,探头看去,轻笑道:

“呦,来了不少人嘛,看这帮家伙满头大汗的样子,怕是等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吧。”

车外一随车侍从的老奴坐在马上,身子平稳,尖细着嗓子开口道:

“殿下应当少与这几人来往才是,一个个不思进取,学宫之内成绩不佳,整日寻花问柳,与他们一起,怕是污了殿下的名声。”

俊秀青年揉着眉头,无奈道:

“郑公公可不要再说了,本宫离了京都,好不容易逃了学宫的魔掌,哪成想郑公公却每日在我耳边念叨个没完。”

郑公公面带笑意,这次游历,无论遇到何等情况,每日的晚读在他的督促下三皇子都没有落下,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这般道理,他一个阉人知道,三皇子自然也是知道的。

身下的骏马行走之间略有起伏,但郑公公的身子自始至终都如同端坐在平地一般的稳,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并未完全骑在马上,身下犹如悬空一般,和胯下骏马始终保持一点距离。

三皇子李唯升眼见郑公公不再说话,正准备放下车帘,忽然间马车稳稳停住,前方负责开路的两名玄甲卫架马后退,护住车驾一左一右,郑公公更是身子一飘,如落叶般从马上下来。

这时,一阵马蹄声才从远处传来。

三皇子李唯升探出头去,面上并未有惊慌之色,反而一脸有趣的说道:

“敌袭?还是冲我来的?临近京都怎么还有这般蠢贼?”

郑公公冷笑一声,抖了抖手,两手如同鹰爪一般,泛着青金色泽,冷笑道:

“能搞出这般阵仗的怎么可能有傻子,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那两名玄甲卫倒不像这主仆二人一般轻松,他们一边放出求救哨箭,一边谨慎的戒备着。

倘若车驾中的贵人伤了一点皮肉,他俩就算是被扒去一层皮也补不上。

来袭之人正是陈禹等人。

众人临近三皇子的车驾,速度陡然慢了下来,陈禹使了个眼色,方奎会意,心中轻叹一声,点了四人。

那四人胯下马匹陡然加速,脱离众人向前而去,手中利剑出鞘。

三皇子车驾护卫之人虽然不多,但各个都是高手,以四人之数冲击,必然是有去无回,然而那四人却丝毫不犹豫,眼中带着死志,挺剑便上。

两名玄甲卫护在车驾周边,不敢怠慢,手中长刀出鞘,一人对上两人,甫一交手,长刀便将对手斩成两截,一人仅出了两刀就结果了对方。

玄甲卫心中微微愣住,敢于冲撞皇室座驾的悍匪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手上功夫这么薄弱的倒是头次见。

虽是如此,两人却也不敢大意,只是谨慎的持着长刀,护卫一旁。

郑公公心中些许不安,眉头轻皱,回身看向车驾,但见三皇子李唯升已经将头缩了回去,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欣慰。

这一切事发突然,远处的那些公子哥此刻才回过神来,登时乱作一团。

这帮人平日里寻花问柳,床榻之上的功夫了得,手下功夫却软的不行,连忙招呼自己的侍卫上前救驾。

其中一紫袍公子翻身上马,结果脚下发软,连续翻了两次才在身旁仆从的帮忙下上了马。

“邱公子,你这是做甚么?”

边上一人见状连忙开口问道。

那紫袍公子一咬牙,接过仆从手中的长剑道:

“三皇子待我等不薄,此刻断然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说罢就骑马前去,一旁众人相互对视,心中激荡,也想学这邱公子上马护驾,但是眼角撇到的那一滩滩鲜血却令他们打消了这般念头,老老实实待在一旁助阵。

车驾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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