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
这是戾气。
这是未经涡流这般手段炼化过的戾气。
当初刘喜儿情绪失控，以及张氏兄妹被行刑前产生的戾气，只怕都是被这触须一样的事物吸走了。
这些戾气，效用与他平日里所用的一般无二，但带有太多负面事物在其中。
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炼化这些驳杂的戾气。
但他不行，不代表涡流不行。
李斩催动涡流，涡流顿时转动起来，那些缠上李斩精神体的戾气顿时被吸收进去。
一缕......十缕......二十缕......三十缕......五十缕......一百缕......
直到吸收到一百一十六缕的时候，那缠绕向他的支流猛地缩回，高空中的触须也隐约有了动作。
李斩当即结束了冥想，意识飞速回到了自己身上。
高空中，那戾气触须晃动着，向着四周连续摆动，似乎丢失了目标。
李斩在房间中睁开了眼睛。
先前戾气冲击带来的负面画面还让他有些呼吸加快，他当即站起，深呼吸起来。
平复下心情，李斩当即在心里盘算起这件事来：
“那高空中的许多触须，恐怕就是各地用来收集戾气的核心。”
“那大概是一个类似于鬼界的伴生位面，《观等活地狱诸相法》带来的冥想视觉，让我意外沟通到了那个空间。”
“那条最近的触须，就在里县，只怕就是它或者它凭依的某些事物，掳去了张香兰的魂魄。”
“也就是说，那东西的本体，可能就是里县城中，东北方向的那个事物.......”
李斩梳理完思考和猜测，眉头紧皱。
见识到那个空间中戾气的规模后，李斩对于咨询土地公这件事，有了疑虑。
土地公毕竟是地祇，算神仙之流。
当初李斩坠入等活地狱的事，与如今那戾气触须攫取魂魄，两者何其相似。
算上李斩自己的做法，这三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按照某种标准，强行将符合标准的魂魄关押，用作各方面的耗材。
温和一点的，像土地公那样，只是驱使鬼物，还会给洗清戾气，轮回往生的机会。
极端一些的，就是那等活地狱，因为一些常人根本无法认同的规则攫取魂魄，而且还用异常残酷的手段和极度漫长的时间来完成收割。
李斩自认为他自己的程度夹在这两者之间。
而那戾气触须具体的做法，李斩还没见到攫取魂魄后实际的运作方式，不好下判断。
但仅是只按照清气和黑气来决定攫取的对象这件事，让李斩认为，那戾气触须，只怕更加接近等活地狱。
每每想起等活地狱的事，李斩就不免心中戚戚，生出害怕来。
他不害怕等待，也不畏惧坚持。
但那可以磨灭一切情绪，只剩下被诱导出的恶意的漫长岁月，哪怕只是想想，都让他感到抗拒和痛苦。
李斩努力让自己搁置回忆的心思，转移了注意力，将目光投到了涡流之中。
涡流里，22缕血红的戾气在边缘流转，这是他剩下的，没有负面情绪影响的戾气。
干净戾气下面，十五张鬼面在外层范围沉浮，似乎正被涡流驱使着，冲击着最里层的事物。
最里层，是刚刚摄取来的那116条颜色略深的戾气。
被拘禁的魂魄齐齐发力，正在祛除最内层戾气里残留的负面影响。
按照进度来看，大概两个魂魄，每天可以消弭一条戾气中的残余精神。
15个魂魄，每天可以清理出7缕左右的戾气。
这对魂魄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毕竟需要直面负面影响，才能消弭它们。
对李斩来说，这算是好事。
越痛苦，越是憎恨，越是被压迫，就越是能产生极端情绪。
这样就能产出更多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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