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迷迷糊糊,站起身,跟着苗妩进了屋。
屋外滴水成冰,屋里却暖和得很。
一进屋,便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虎子觉得鼻头痒痒。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猛地一转身,“啊嚏,啊嚏——”
跟在身后的细雨和大白遭了殃,毫无防备的一人一鹅,迎来两个大喷嚏。
“喂!赵虎子!”
细雨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用袖子不住擦脸。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这种亏......赵虎子,真是好样的!
敢指着她骂小偷,还敢朝着她的脸打喷嚏!
她生气了!
哼,本来想着看在赵虎子带她玩得开心的份上,她还考虑过帮他一把,帮着求求情,让薛五叔教那小子两招。
现在嘛......休想!
休想!休想!休想!!!
虎子一脸无措。
打喷嚏打到人脸上,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对不住,对不住,”虎子连声道歉,扔了手中兔子,举起袖子就要帮细雨擦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
细雨一把将他推开。
“走开,才不要你假好心!”
她要气炸了。
“好你个虎子,我好心好意帮你找师父,你却这样回敬我?”
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虎子也来了气——谁还不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孩子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
细雨无理还要搅三分,得理更加不让人。
“那就是有意喽......要不然,你说说,为何你明明脸朝前,打喷嚏时却突然转过身?”
若没这个转身,两个大喷嚏也打不到她身上!
虎子被问住了。
“那,那是,那是......”
那自然是因为,屋里坐着的几个人,一个个的都很气派,那长相,那穿着......和村里人全然不一样。
虽说不出来,但虎子本能地觉得,屋里这几人身份不一般。
朝着那几人打喷嚏,虎子心里发虚。
再说了,他也没想到,他后头有人跟着嘛。
“狡辩!”细雨气得跳脚,“全是狡辩!好你个虎子,我认错你了!哼,你还想拜薛五叔为师?你想拜个屎!”
薛五:......
喂喂喂,吵架归吵架,莫要扯上他!
他冤!
虎子也生气了,“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我也跟你道过歉了,你怎么不依不饶?”
细雨嘁了一声,“谁稀罕你的道歉?我才不接受!”
她可不是薛五叔,身为大人,不能和小孩子计较。
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她就计较。
“那,那你想怎么办?”虎子不想起争执,退了一步,“要不,要不你也冲我打两个喷嚏?”
他两眼一闭,摆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来吧!”
“我若是躲,就不是我娘的儿子!”
细雨:......
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想打喷嚏就能打出来?
她现在没喷嚏!
目光一转,细雨看向一旁呆头呆脑的大白,眼前一亮。
鹅绒毛!
用绒毛扫鼻孔,一定能打出大喷嚏!
她可真是太聪明了!
“大白,来,”细雨揪过大白,“快让我拔根小绒毛!”
“细雨!”苗妩看不下去了,制止小道士祸害大白。
躲过一劫的大白,嘎嘎叫着奔向苗妩。
苗妩衣袖一拂,净尘术落在大白身上,转眼之间,大白变得洁净如新鹅。
细雨眼一亮,奔向苗妩。
“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招,苗姐姐,快快快,给我也来一下!”
苗妩无奈,只得给细雨身上也施展一招净尘术。
妖术生效。
妖气裹着细雨,在周身盘旋,所过之处,衣物变得干干净净。
细雨低头一瞧,顿时眉开眼笑。
还是妖的法术好使啊,她棉袍上沾染到的油渍子,指印子,眨眼之间就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比符纸可管用多了。
细雨心情大好,“苗姐姐,还是你好!”
“长了张嘴,就会说!”苗妩没好气地戳她脑门一下,“我让你与村里孩子好好玩,你就这样与人玩的?”
细雨理直气壮,“对呀,玩得不好吗?”
苗妩执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朝虎子招招手。
虎子不由自主地朝她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苗妩端起茶,递进他手里。
“好孩子,打喷嚏是受了寒气,”她温声道,“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会舒服得多。”
虎子晕乎乎地端起茶,张嘴就喝了一大口。
茶水温温热热,虎子顿时觉得渴了,咕咚咕咚,一杯茶一口饮尽。
热茶刚入肚,他就觉得肚腹中一团热气,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这茶可真管用,”虎子将杯子放回去,揉了揉鼻子,“喝了茶,我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
苗妩笑眯眯的,“暖和就行,还要喝吗?”
“不,不用了,”虎子摇摇头,将杯子放回桌上,“我,我......我方才真不是故意的,我......”
苗妩摸摸他的脑袋。
“好孩子,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故意朝着别人打喷嚏......虎子不是那样的孩子!”
“喂,苗姐姐,你怎么能向着外人?”细雨表示不满。
“什么外人?”苗妩捂着她的嘴,“你先老实待会!”
不理细雨,苗妩拉过一张方椅,让虎子坐下。
虎子无知无觉,高高兴兴地坐下。
刚坐下,他又腾地一下站起,“我的兔子,兔子......”
苗妩朝门边一指,“兔子?是那只吗?”
虎子回头一瞧,跑回门边,将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兔子揪着耳朵提起来,又递到薛五面前。
“师父!”
薛五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这孩子,怎么还在执着于认师父?
他不可能收他当徒!
薛五忙不迭地站起,动作幅度太大,还带倒了凳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薛平安摸摸鼻子。
五叔被噤了声,还被个孩子缠上,少不得他出面打发。
清清嗓子,薛平安道,“虎子是吧?你为何喊薛五叔为师父?”
他以手掩唇,轻咳两声,“据我所知,五叔没有徒弟,也没有想收徒的想法。”
虎子看看他,又看看躲得远远的薛五。
“可是,我跪下拜师,师父也没说要拒绝......没拒绝,那就是愿意收我当徒弟!”
薛平安:......
薛五:......
小子,有前途,这结论你是如何得出来的?
薛平安问了出来,虎子指着细雨,“细雨说的......没说不是,那就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细雨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帮腔,“说得对,薛五叔又没有拒绝,薛秧子你扫什么兴?凭什么替五叔做决定?”
“说不准五叔愿意收徒弟呢?哦?”
最后一个“哦”,自然是问站得远远的薛五。
薛五不能说话,只能连连摇头,一个跨步站到了薛平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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