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但医院里的人还是不少。
赵朵心情不错，坐在妇科的候诊区，一左一右地摇晃着两条腿。
李怀恩坐在赵朵身边，嘴巴还是闭不上。
自从刚刚听到赵朵说要来打胎，李怀恩的嘴巴就没闭上过。
“你……”李怀恩说出一个字，又闭上了嘴巴。
“嗯？”赵朵看向李怀恩。
“几……几个月了？”李怀恩憋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月不到。”赵朵淡定地说道。
“哦好。”
李怀恩实在没勇气问这是谁的孩子。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乱七八糟的画面开始不合时宜地出现。
画面中，赵朵被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压在身体底下。
她一边喘息着，一边对自己说道：“……李怀恩……其实我喜欢的是你……”
李怀恩现在只想从医院的走廊跳下去。
可能直接死门诊大厅里，也比现在坐在赵朵身边受煎熬好。
这时，赵朵的手轻轻放在了李怀恩的手上：“李怀恩，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
李怀恩转头看向赵朵，眼泪已经出来了。
他哭丧着脸问道：“……我能问一句，这是谁的孩子吗？”
天知道李怀恩问出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赵朵犹豫片刻，开口道：“其实这是……”
赵朵的话音未落，门诊的叫号系统就开始播报：
“13号，赵朵请就诊。13号，赵朵请就诊……”
赵朵起身，摸摸李怀恩的脑袋：“等我。”
“嗯……”李怀恩傻乎乎地答道。
走廊里，又只剩下了李怀恩一人。
冰冷的不锈钢座椅，不断带走李怀恩的体温。
他的手冷冰冰的。
但手再冷，也比不上心冷。
赵朵已经怀上别人的孩子了，我之后还怎么和她相处啊？
我的人生，注定这么艰难吗？
李怀恩傻傻地坐着。
一秒，两秒，三秒。
李怀恩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李怀恩？”
赵朵忽然从诊室门口探出头来。
“嗯？”李怀恩不由自主地起身。
赵朵出来，将医保卡递给李怀恩：“替我去缴费，钱我回头还你。”
这怎么打个胎还要我垫钱啊？
但李怀恩还是乖乖地接过医保卡，行尸走肉般来到了走廊尽头的自助缴费机器。
插卡，选择缴费，打开手机，扫二维码……
李怀恩如同机械一般，完成了一步又一步的动作。
打印机一阵“唰唰唰”的声音之后，收据掉落在地。
李怀恩弯腰捡了起来。
看到收据上白纸黑字写的“刮宫术”，李怀恩没出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怀恩赶忙抹了抹脸，小心翼翼地四下一张望。
还好，没人看到自己的糗样。
李怀恩迈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回到诊室门口。
诊室的门紧锁着。
应该不用把收据送进去吧？李怀恩有点犹豫。
不知道赵朵现在怎么样了。
15分钟后。
门开了。
李怀恩“噌”的一下站起来。
赵朵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李怀恩如同全天下所有的备胎一样，立马上去扶住女神。
“好了吗？”李怀恩问道。
赵朵虚弱地点点头。
“要坐会儿吗？”李怀恩又问道。
“这里凉，坐不了。”赵朵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
“那，那我带你回家？”
赵朵轻呼了一口气：“好。”
李怀恩拿出手机准备叫车，但被赵朵一抬手拦住了。
“我已经叫好了。”赵朵说道。
“哦哦，你动作这么快。”
“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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