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不好说话,只得笑着低头上前递给尤氏一张手帕,又扶了尤氏起来坐下。
贾母拍着榻说道:“珍哥儿媳妇不要怪我才是,你年纪轻轻不知事,不知道朝廷历来对赌博是重罪,凡犯赌博者一律砍手,怂恿赌博的杖50,拉去流放三千里。若是揭了出去,只怕东府的世职是保不住的,备不住连珍哥儿也要坐牢流放,全家跟着受屈。我听人说,怎么珍哥儿还拉着蓉哥儿做应名,叫他出面与世家子弟交际?可不就是纯纯的栽害到他儿子头上,自己做缩头乌龟去了。我知道你是孝顺的,只是不敢与珍哥儿说,可怜你也是在那府里苦熬着不敢出头,可怜可怜。”
尤氏眼泡里乘着白花花的眼泪,只坐在那里听贾母说话。
贾母又看着她道:“除了勾着世家子弟赌博,珍哥儿和蓉儿那两个畜生还做下了什么,到底你该与我说了才是,免得那王子腾狱里咬出来,让咱们没个对策。”
尤氏有些事是不知道的,有些个事情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一个是她的继室子女的媳妇,一个是她自己的妹妹,遂低头不敢说话。
贾母看了她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明白还有隐情,只是尤氏不敢说出来了,遂道:“我知道了,总是珍哥儿做下的孽,就问他自己吧。”
书房里,贾赦、贾政果然正在声声逼问贾珍。
贾珍垂了头,心里茫茫然一片,显见得不知道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恬着脸笑道:“其实不是小侄儿出的头,小侄儿也是不知晓的很,若叔叔们说的是真的,想必是蓉儿那个畜生出的首了,待侄儿回去问上一问,就知分晓了。”
贾赦冷哼一声道:“不必这样繁忙了,你们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晓了,不过就是你组的局子,叫蓉儿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应得名罢了,其实还是你的关系。珍哥儿啊,我这当叔叔的理该与你说上两句。别人家回护孩子还不得,怎么你反倒要一脚踹了他进泥地里面,可是疯魔了不成,感情他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贾珍脸红红的,不似冻伤一般,只得跪在那里勉力说道:“这都是谁人传出的谣言,绝无此事,国孝家孝,我还能不知道么。”
贾政冷笑道:“原来你知道,我还道你不知道。珍哥儿,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了族长,就无人敢管了,我们这些做叔叔辈的自然也是装着眼瞎看不见你做下的荒唐事?既是我们与你现在说了,自然是有确实的证据在那里摆着,难不成我们只是空穴来风不成?”
贾珍想了想,只怕要着落在那邢大舅和邢二舅身上了,遂心里后悔不迭,为何要招徕他们两个缩头乌龟,只是已然招徕了许久,为何现在爆出来,感情是他们那里出了什么纰漏,顺带着把自己供了出来,还是说尤氏告的密呢,左思右想,总是不知道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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