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花少女结婚不到半年就被丈夫逼到上吊自杀,真是可怜可叹。次日早晨吴家子不见其来服侍又恼怒,叫人拿绳子绑来,丫头去推门推不动,透过门缝往里一瞧,一个人大瞪着双眼吊在门头上,当场吓晕,几个家人拆门进入将人从绳子上解下,早已经僵直了,咬着牙瞪着眼直着脖子,死状十分恐怖凄惨,右手中还死死攥着半个耳坠和一朵金花,正是当年和张衡昌比武时被张衡昌摘了一半的旧物,另一朵金花和另一半耳坠还在张衡昌手里。人死了给丁家报丧,丁勇岂肯善罢甘休,找吴家说理,又见女儿浑身是伤不成个人样,两家人大打出手,结果丁勇吃了亏,这才写信给张玉,让张玉带人过去帮忙,信上只说了丁灵被折磨死的,其他的都不知道。
老太太和李氏都道:“那么好一个女孩活活给折磨死了,实在可恨可叹。”当年丁灵在张家时老太太疼她胜过其他几个姊妹。一家人都不吃饭了,张玉则叫家人打点行装,次日一早带了镖局几个兄弟去洪州了。
张衡昌放下碗筷跑到桃花楼下大哭了一场,又悄悄在桃花亭里设了香案,将丁灵的头花和鹅绒耳坠放到香案上默默祝祷,仰天哭道:“呜呼哀哉,痛哉灵妹,惜哉灵妹,遥想当年桃花林会武,望湖楼舞双枪,笑容可掬,依稀犹在眼前,何以如今人鬼两隔,天地茫茫何处寻。匆匆离别不过一载已是永别,今生不能见痛死我也,恨死我也,今宵一奠若芳魂有感请来一会,若来召唤碧落黄泉生死相随,无复哀哉,灵妹快来。”哭罢焚了香烛表纸,又将金花和耳坠揣入怀里,奠了杯酒一回身见桃林中站着一人,顿时吓得汗毛倒竖,惊道:“灵妹是你来了吗?”
那人笑呵呵自桃林中走出:“不是你的灵妹失望吗?”原来是裴红英。
张衡昌忙上前搀扶,温柔的抚摸着裴红英肚子说道:“你有身孕还往园子里跑,小心动了胎气。”
裴红英笑道:“你说的我都成废人了,才两个月而已,说的好像要生了一样。”
张衡昌扶着裴红英坐下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知夫莫若妻,丁灵妹子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着也伤心流泪。
张衡昌安慰道:“唉!人各有命,祸福难料。外面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人相搀着出了桃林,秋风更冷了,亭中纸灰被风一吹四散飘飞。
自从裴红英怀孕张恒昌少去妓院,整日在家陪着,有时实在闷得慌就带着几个小厮家丁到城北山上打猎。张家以武立家,打猎倒算一件正经事。
转过年来又到三月,桃花又开,桃花楼再无旧人。张衡昌这天一早到桃林里折了几枝桃花,又设了香案,无声祝祷,将金花和耳坠一并焚了,烧完后带着小喜来旺儿和五六个家丁骑马背箭又去打猎了。
江州城北绵延百里都是高山,山中多有虎豹鹿麋,张衡昌每次上山打猎都有所收获。如今正春山中景色宜人,百花烂漫,一时几人只顾贪看风景往山里越走越深,猛然回头已经进了密林深处,正要打算回去忽听前方一头梅花鹿悠悠而鸣,张衡昌弯弓搭箭一箭射中鹿身,那头鹿吃痛惊叫一声逃入密林深处。张衡昌舍了马和众人追了上去,也不知追了多远那头鹿转入灌木丛突然不见,张衡昌心想追了这么久不能让它跑了,上前一看那头鹿倒在地上,旁边蹲着一人正抱着鹿呆呆望着他,张衡昌吓了一跳,待仔细瞧看抱鹿的那个人,满脸污泥,头发蓬乱,身上只有一块破布遮羞,露在外面的肉都已经被污泥染成了黑色,不过还能分辨出是个女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张衡昌好奇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女孩不说话,漆黑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些许不安和悲伤。
张衡昌又问:“是你养的鹿吗?你是这山里的人吗?”
女孩还是不说话,抱着鹿用自己的脸磨蹭鹿脸,样子十分亲昵。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