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冬因为着急变得语无伦次。一个多小时前,苏郁和程安冬在派出所里录完了证言,警察说两人可以先回学校,但要保证手机联络畅通。受害者因为需要先做验伤再录证言还没有结束。两人知道受害者一个人回去会害怕,她家人在外地又无法及时赶来,便决定坐在临近门口的长椅上等她一起回去。
有两个满脸通红的大哥坐在长椅的另外一端,他们喝多了酒,在酒吧外撩起上衣躺在地上实在有碍市容,今晚执勤的警察将他们带回来醒酒,其中一个脸更红脑袋一歪就吐在地上,粘稠不明的呕吐物正迸溅到挨着他坐的程安冬的裤子上,苏郁因和他们之间隔着程安冬没有被波及。程安冬去洗手间擦自己的裤子,等到她回来苏郁就不见了。长椅上另一位清醒点的大哥说,苏郁是自己走出去的,她揉着自己被打肿的右脸,嘴里念叨着“买点药来涂消消肿”。
派出所里大学城不远,程安冬知道这附近没有药店,以为苏郁要走得远些,她耐心等了四十分钟都不见人影这才着急。受害者的证言一直没有录完,程安冬走不开,只能不停地给苏郁打电话,电话一直显示连线中却无人接听,如果苏郁再不回电话,她可能真的直接在派出所报警了。
“我一个朋友忽然生病了,我在医院陪她。”
“那你提前给我说一声啊!她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通知她家人了没有。”
程安冬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言语里透出关切,对苏郁不告而别的埋怨也消失无踪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怀疑过苏郁,苏郁有些心虚有些愧疚,她噎嚅了一下,才能往下说。
“医生说不严重,但她有心病,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好。她家人就在赶来的路上,可能她家人来了她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程安冬听说不是她有事,空中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你既然人在医院就去急诊看看你的脸,好好的一张脸,都被王岳哲那家伙踢肿了。”
“你摔倒的那一下怎么样?我看你手肘也擦伤了一块。”
“嗨!皮外伤,回去抹点碘酒就行了,我打篮球撞到的比这厉害多了,你忙完了记得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苏郁一口答应了程安冬,挂断电话之后,她却仍旧站在程佳静的病房外看着,她喝下纸杯里的冷水,撕裂的右半边嘴角牵动着肿了的眼睛,让她痛到五官扭曲,这痛感很快就消散了,不及生一一时的万分之一痛,可能只抵得上她刚要生时的阵痛。她清楚记得阵痛如异物在腹中膨胀,一波波不断高涨着袭来,这么疼了好一会儿,每次疼痛都让她的太阳穴跟着跳。
她当时心里很委屈,明明罗芳苓告诉她生孩子没那么痛,但是她足足疼够了四个小时,最后还是开不够三指,转而进行剖腹产。就算医生给她打了足量的麻药,她还是能感觉到刀口划开自己的皮肤,肚子里灼热像要爆炸,肚皮却冰凉,她清楚感受到一一离开自己的身体的那一瞬。当时的她还是很痛,眼睛都睁不开,但她心中却因为另一件事焦灼。
一一为什么不哭?那可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该不会一出生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