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林境边境的塔楼上,有军士正在远远地了望。
一个黑点移动了过来。
“那是什么?”
一名军士惊呼一声。
“似乎……是个人的模样?”
另一名军士观察了半天,喃喃说道。
“停下,停下!”
军士冲那个黑点招了招手。
那个人影仍是朝着塔楼直直走来。
一名军士将弓箭搭在弦上,对准那人影,便要射出箭去。
“慢着,看他身上的服饰,似乎是我们这儿的人。”
另一名军士觉察出不对来。
那人踉踉跄跄走到塔楼下面,一下栽倒在地。
军士连忙下了塔楼,查看究竟。
只见这人身上沾满了污泥,嘴唇早已干裂脱皮,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绿色的玉环来,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我是玄履……带……带我回……毫……”
装饰华丽的寝殿中,帐幔低垂,混合着淡淡的药草香味。
玄履躺在床榻上,依然是昏睡不醒。
他已经连发了三天三夜的烧了。
玄契和玄艾焦急不安地守在床榻之前。
他们不知道,玄履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玄熵王,如今处境如何。
寝殿外的空地上,巫祝身披羽衣,在篝火旁跳起傩舞,以求驱疫逐鬼,让玄履重新苏醒过来。
医师将草药放在火上炙烤,灸熏着玄履身上的穴位。
寝殿之中药香浓郁,烟气袅袅。
“医师大人,玄履怎么样,还有多久能醒过来?”
医师只是摇了摇头。
“契王子,听天由命吧。”
玄契与玄艾听了,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艾,你回寝殿歇息吧,我看着玄履便是。”
玄契看着愁眉不展的玄艾,轻声说道。
玄艾依依不舍地看着昏睡的玄履,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先回了自己的寝殿。
玄契目送着玄艾离去的背影,又看着躺在床榻之上,不省人事的玄履,叹了口气。
玄履他……面容憔悴,人也好像消瘦了许多。
真不知他在斟寻遭遇了什么,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玄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玄履像是陷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面前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女子身影。
女子轻轻拍打着玄履的背部,口中哼唱起轻柔低缓的歌谣。
玄履想要睁开眼睛,将那女子的模样看清楚,可不管再怎么努力,眼前也只是模糊一片。
耳畔,玄熵王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
“履儿……好好活着……”
混乱之中,一支弩箭,冲着玄履的心窝直直射来。
“父王!”
玄履大叫一声,一下惊醒过来。
玄契听到动静,连忙赶到床榻之前。
“你终于醒了。”
玄履看着玄契熟悉的脸庞,环顾四周,发现身处熟悉的寝殿。
他终于……又回到了毫……
玄履想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想起不明不白遇害的玄熵王,想起后厦王那狠戾的目光,想起陶城那一帮流氓的拳打脚踢,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兄长……”
玄履哽咽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父王他……”
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
静谧的玄熵宫殿中,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嚎。
琬后满面泪痕,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你还回来做什么!临走之时,我是怎么交待你的!”
玄履跪在琬后面前,重重地叩头。
“孩儿无能,眼睁睁看着父王遇害,却无能为力……”
“你……你怎么不陪你父王一起死!”
琬后面容狰狞,几乎要扑上去,将玄履痛打一顿。
玄契和玄艾连忙拉住琬后。
“母后,此事不怪玄履。”
玄契眼眶泛红,声音有些颤抖。
“我会起兵征讨后厦,为父王报仇雪恨!”
“兄长!”
玄履急忙出声,唤住玄契。
“父王临刑前特地交代,要你修缮防御工事,加强守备。不管后厦做了什么,千万不要离开右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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