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陈彻还朝着北边远眺了两眼,想要看看百旗城。
但相隔太远,又有各种山峦阻隔,他只看了个寂寞。
转身,刚要回城,却想起了什么。
犹豫片刻,他还是将地上的尸体收拢一番,又从附近扯下几片芭蕉叶,还有些杂草,将‘县令’的尸身头颅包裹进去。
虽然心里膈应,却念在原本县令的份上...还有邹汉升的面子上,好歹也将之带回县城吧。
夜幕降临。
县城之内,灯火通明。
却不是曾经那般热闹。
陈彻一路前行,所过之处,各类建筑建筑门窗紧闭。
除了烛火灯笼,街道之上,只剩脸色警惕且惊惶的差役在巡视。
仔细看,这些差役的身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
看见陈彻一身的典史官服,并未过多盘查,便放陈彻离开。
只是一连经过了多次盘问,陈彻也有些不厌其烦,干脆跃上四周屋顶,脚步加快,往县府的方向而去。
他已经从这些巡逻差役口中得知。
城东的行罗群,已经被‘天罚’所灭。
此时的他们,是接到县尉大人的命令,在维护秩序的同时,搜查漏网之鱼。
而那所谓的天罚,应该就是云虚道长那一手威力绝伦的雷霆道法了。
县府大堂。
面上恢复几分气血的邹汉升,满脸沉重。
先前那一役。
虽然云虚道长已雷霆万钧之势,尽灭作乱的行罗,但城东也未能从漫天电光之下幸免。
不说全遭破坏,但想要重建,绝不是十天半月之功。
另外。
县令身死,且被那血罗吞噬融合,陈彻紧追不舍,到现在也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大人!”
满身血迹未干的刘墉,大步跨入堂内,声音一如往常的高亢洪亮,只是从中也夹杂着惊魂未定的疲惫之感。
邹汉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问道:“统计的如何?”
“回大人,直接或间接死于行罗之口的百姓已超过五百之数,伤者万余...”
闻听这等伤亡,饶是邹汉升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刘墉犹豫了一下,又道:“除此之外,县衙及县府的捕快、衙役和白役等,共计阵亡一百二十人,重伤者三百。”
“其中...其中...”刘墉咬牙。
“说。”邹汉升闭上眼睛,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够承受的?
“九位捕头,除去卑职和胡捕头...以及詹诚外,其余尽皆战死,捕快,余二十一人...”
最近十多年,云峰县的捕头只有九位,而捕快也只有五十余人。
算上命丧谭家庄的六位捕快,云峰县在今日之前只余下四十八位。
而现在...更是因为行罗群的突然杀出,折损一半还多,捕头更是只剩下三位。
当然,詹诚并不在县城之内。
所以,认真说起来,现在县城当中,只剩两位捕头在勉力维持着局面。
“...我知道了。”
邹汉升无力的回道,连称呼都变成了我。
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得有多么糟糕。
呼...
大堂之外,一道身影如风一般入了此间。
邹汉升抬起眼皮一瞅,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腾地站起身来。
“陈兄...不,陈典史!”
刘墉还在一旁,他不得不改口。
来人正是陈彻。
“大人。”陈彻没忘记先行了一礼,这才解下背上的芭蕉叶,露出血肉模糊,满目白骨的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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