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十分急切地就想跟着锦袋翻滚下去,叶竹霖自然不敢由他这般胡闹。
这宫宇起码也有将近三层楼的高度,若是任由喝醉的谢思这么滚下去,恐怕明天他就缺胳膊少腿了。
叶竹霖死死拉住他,用极为轻缓的语气哄道:“你乖乖呆在这里,我下去帮你捡好不好?”
许是谢思的本能告诉他此时下去确实不是个好的选择,他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叶竹霖,蹙着眉,似乎在分析眼前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相信。
见谢思不答话,叶竹霖也不敢这么轻易放开他,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就让谢思栽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
直到一阵凉风吹过,谢思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然后特别委屈地蹲了下去,屈膝抱住自己,小声念叨着:“母妃走了……”
“什么?”
他声音实在太小,叶竹霖没有听见,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谢思却像惊弓之鸟般,紧紧闭上了嘴,不肯再说一个字。
叶竹霖也不想去勉强这个醉鬼,只能拍拍他的背脊,权当安慰:“你就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帮你把锦袋捡回来,好吗?”
好在这一次,谢思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用最快的速度将锦袋捡回,叶竹霖终于松了口气,正要递给谢思,却被谢思一把抢过。
他将袋子塞进怀中,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团,像是一只刺猬想要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我又不会抢你的东西。”叶竹霖耸了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思听到这句话,才十分谨慎地伸直了身体,小心翼翼地打开锦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叶竹霖见他就算喝醉了酒,也不忘谨小慎微地对待这个锦袋,想必里面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但在看清谢思手中的玩意儿的刹那,叶竹霖呆住了。
竟然是他所做的小竹偶。
叶竹霖没怎么见过长渊后宫妃嫔的服制,故而基本上都是编织小孩和男子。虽然帮谢思编了这么多竹偶,也只编过一个女子。
没想到这唯一的女子竹偶,竟然被谢思当个宝贝藏了起来。
正在叶竹霖思考为什么谢思如此重视这个竹偶之际,却突然看到谢思把竹偶捂在了心口,哀切地唤了声:“母妃!”
叶竹霖:“?”
不过叶竹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谢思的亲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估计是把这个竹偶当成了母妃的寄托。
至于为什么会是竹偶,叶竹霖就不得而知了。
谢思一手拿着个摇摇欲坠的酒坛,另一手捂着竹偶,在叶竹霖的注视下,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秒睡的谢思,叶竹霖有些头疼,他总不能就这么把谢思背回乾玉宫吧,万一被人发现了,那他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是尝试把谢思摇醒,还是干脆就这样把他拖进下方的主殿?
但上天没有给叶竹霖太多思考的时间,方才还只是有些起雾的天空,竟然忽然下起了雨,并且大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别无他法,叶竹霖索性先推了推谢思。
醉鬼没有理他,而是在屋顶上翻了个身。
雨越发密集了起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竟将两人的衣衫打湿了大半。
叶竹霖深吸口气,拖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谢思,跳下了房顶。
但就在落下的瞬间,谢思却突然醒来,动了动身子,叶竹霖防不胜防,脚下一滑。好在他身形灵动,往左一舞,这才避免了腕骨骨折的场景。
可这突然的动作对脚腕压迫太过,叶竹霖忍不住闷哼一声,只觉左脚酸软不已,短时间内不可能像来时那样动若脱兔随意在树冠和房顶上穿梭了。
费力地把谢思拖进屋内,也不管里面的地面被厚厚的尘土所覆盖,他把谢思往地上一扔,顿时灰尘满天,呛得谢思咳嗽起来。
叶竹霖嫌弃地用手在鼻子旁边扇了扇,又瞥了眼谢思,谁知他咳完之后居然又睡着了。
可真能睡……叶竹霖默默吐槽道。
喝醉酒的谢思不嫌脏,但叶竹霖无论如何也没法劝自己在这陈年老尘上躺下。他索性搬来一个凳子,吹了吹,又倒扣到谢思身上,用他的衣服擦干净。
自己为了谢思都把脚扭伤了,借他衣服擦擦灰不过分吧?叶竹霖满意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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