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回来了?”
管家早早候在门口,一见楚桑落便围着她,“夫人两个小时之前到家的。”
“妈妈现在在书房吗?”楚桑落不紧不慢地往家里去。
“没呢,”管家说,“晚饭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
“好,您去忙别的吧。”楚桑落稍微加快了点速度,她妈妈日理万机,最烦别人迟到耽搁时间。
二楼客厅宽敞明亮,玄关处摆着一个珐琅彩花瓶,佣人正轻手擦拭。
另一佣人则弯腰点燃了香薰,旋即,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安神醒脑的香味。
“小姐。”有人唤她,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白琳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
白琳扭头,“回来了。”
她眼角生了细纹,却丝毫盖不住容貌的秀丽,皮肤依旧紧致光滑。但她强大的气场是最让人忽视不了的,那是多年在商场上叱诧风云沉淀出来的。
“是的,妈妈。”楚桑落理了下裙子,挨着她坐下,“这次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白琳眉目柔了些,她有段时间没见过自家女儿了,作为母亲的愧疚与柔软被勾了出来,拉着楚桑落的手,“乖乖,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久没听到这个昵称了,这是外婆给她的小名,听说是由于她从生下来就乖。其他婴儿都整晚闹,她从不,整个儿童时期都特别乖。
外婆一直这样喊她,后来外婆去世了,也就妈妈兴致上来了,偶尔喊喊。
楚桑落波澜不惊地由着母亲牵着她的手,“挺好的。”
她主动说起,“前段时间完结了个案子,这一两周都在休息。”
“我看了报道,赢得很漂亮。”白琳松开了女儿的手,“我们下去吃饭吧。”
“我很欣慰,你一直让我很省心。”她边走边说,“我就不过多操心了。”
楚桑落对这番话并不陌生,听过很多次了,也就生不出什么情绪,顺从地应:“妈妈,您放心做想做的事。我长大了,碰到问题可以自己解决。”
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管她。
她理解。
也习惯了。
“我的女儿,”白琳笑看她,“我了解。”
楚桑落嘴边提起低低笑意。
还未走近,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做饭阿姨端上一罐汤,“夫人,小姐,先喝点汤吧。”
她盛了两碗,放到两人手侧,就退下了。
楚桑落坐在白琳的右手边,轻轻吹着调羹里的汤,普通的鸡汤,但味道鲜美。
“你爸还没回来?”白琳问她。
“没有。”鸡汤刚离火,温度正高,从里腾起股雾气,笼住了她的眼睫,自觉接上一句,“也没说几时回。”
“哦。”
她的妈妈一向不大关心丈夫归家的日期,随便问问就过去了。
调羹碰撞瓷碗的清脆声持续了一阵,白琳又张口道:“你的感情状况怎么样?”
“还那样。”
她的妈妈常年位居高位,了解一个人的方法就是将那个人查得透明。
她不想,喜欢的人经历这种糟糕的事。
“妈妈不是催婚,只是关心你。爱情不是必需品,但人生还是需要一两次刻骨铭心的恋爱的。”
可是,妈妈,您有过那种恋爱吗?您拿什么来说服我呢?
还有,突如其来的关心其实是不受欢迎的。
好几个念头从嘴边飘过,可楚桑落最终只乖巧地回:“知道了,妈妈。”
白琳有时候觉得女儿懂事得太早,别人的女儿跌倒要抱抱才起,她的女儿拍拍灰尘自己站起来。
太早慧,不会撒娇。
但转念一想,早点独立也好。她工作忙,应付不过来那么粘人娇娇的女儿。
白琳拿起公筷,却停在了空中,转而喊:“阿姨,没做秋葵吗?”
做饭阿姨跑到餐桌边,“您不是说做小姐喜欢吃的吗?”
“秋葵是寒性食物,小姐以前吃了闹肚子,家里就没再做过了。”
白琳皱眉:“是吗?”
她夹起一片西兰花,“妈妈跟你道歉,竟然不记得了。来,多吃点蔬菜。”
做饭阿姨悄然走开,这一片又只剩母女二人。
“没关系的。”楚桑落将西兰花接到碗里,温吞地吃完了。
“我这次从Q市带了些特产,你吃完饭替我去送给你曹叔、简叔。”
“好的。”
“今晚留下来睡吗?”
“不了,我送完东西刚好去那边。”
“也是,回来不顺路。”
一个不留,一个不挽留。
一顿饭就在接下来的沉默中结束。
管家把东西都装到了后备箱里,楚桑落告别:“妈妈,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好。”白琳肩上搭着披风,姿态雍容华贵,“开车注意安全。”
楚桑落发动车子,再看后视镜,白琳已转身回屋。
她抿唇,头也没回地驶出了这座大宅。
曹家宅子跟简家宅子挨得近,她先去了简家。
除开简方舟,简家一家子都在家,各做各的。
简单寒暄几句,楚桑落婉拒劝留的好意,直奔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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