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生得那叫一个俊。”王金牙喝了口茶,不住咂嘴,“反正我活了几十年,没见过那样的男人,长得顺眼。”

“所以,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有好事的人揶揄道。

“师尊能为徒弟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想来二人关系也不一般。”

茶摊里又响起阵阵笑声。

“一月前刚受了六十鞭,”宫道处,穆叶叹气道,“掌门亲自监刑,硬生生没少一次,还吩咐掌刑弟子,力道只能重不能轻。谁求情都没用。”

“仙尊脾气也硬,挨了那么多下没喊一声。早知道那可是专门用来上刑的特制鞭子,上面一排排倒刺看着就吓人。普通人被鞭一次,半条命可能就没了。”

“那明日,仙尊又该受多少?”李栖寒问道。

“六十鞭。”穆叶道,“掌门还请了其他三仙门掌门和方家家主过去监督。说是要给个交代。”

“后日不是方旋的生辰?”李栖寒道,“师尊还让我备份寿礼送过去。他这一来一回的,赶得及吗?”

穆叶冷笑:“那不正随了他的意?亲自监督水月仙尊受刑,回去招摇地过寿辰,面子里子都有了。自从鬼堕一战,瞧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个生辰过得比南平顾老家主还要风光,真叫人倒胃口。”

李栖寒默了一会,忽而道:“他妈的。”

穆叶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妈的方旋。”李栖寒攥紧拳头,“我就算是一辈子不回伴雪门,也不去送给这老狗的寿礼。”

挽月仙山的夜不冷,但很孤寂。

准确地说,是晦朔碑前很孤寂。

谢遥一袭白衣孤身跪在碑前,面色惨白。

碑上有规训数千条,条条例例都在告诉他,他做错了事,捅了娄子,要受惩罚。

所以一百二十鞭有理有据,九日罚跪亦是应当。

这是公道。

他该受着。

可谢遥却不认。一月前他指着碑上规训,问周围众人,哪一条能为江顾讨回公道,若是有,一百鞭一千鞭他都认,若是没有,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没人答他,只有沧月仙尊呵斥弟子为何下手那么轻的声音。

六十鞭将他抽得鲜血淋漓。

明日又是六十鞭。

谢遥跪在碑前。夜风将他的白衣一角吹得微微扬起。他闭上眼,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比以往更甚。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晦朔碑上时,他的周围已经聚了很多人。

谢遥视野不清晰,却不知为何看清了所有人的表情。

他看到清风仙尊一脸复杂,云虚仙长边叹气边摸了把胡须,似雪仙尊神色冷漠,方旋看似惋惜实则得意,应妩摇头不解,皎月师兄满面焦急。

他还看到掌门师兄拿着行刑的长鞭,严肃地与掌刑弟子交代着什么。

随后掌门师兄走到他面前,询问道:“水月仙尊谢遥,你可知罪?”

谢遥点头又摇头:“不知。”

是非曲直他心中自有标杆,从不依旁人所定。

“可有后悔?”

“不曾。”

沧月仙尊闭上眼,道:“打!”

第一鞭,谢遥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些。

第二鞭,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

第三鞭,他咳出了一口血。

……

第十鞭,谢遥捂着心口,用手撑地,不让自己倒下。

第十一鞭……

第十二鞭……

第十三鞭……

第二十鞭,谢遥终于撑不住,扑倒在地。

皎月仙尊见状面色一变,终是红了眼眶:“水月!”

他冲到沧月仙尊面前跪下,道:“师兄!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啊!”

方旋却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皎月仙尊何必如此激动,不过几十鞭而已,水月仙尊修为如此深厚,还怕抵不住?”

皎月仙尊强忍住呵斥的冲动,依旧苦苦哀求:“师兄,照这样下去,水月他会撑不住的。”

“那你问他,他可曾知错?可有悔改?”

谢遥勉强抬眼,依旧不认:“我没有错,我不悔。”

“水月,阿遥……”

“那便继续!”

第二十一鞭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师尊撑住!!!!!

你徒弟快来了!!!!!

帮助大家回忆一下:执风门掌门云虚,惜花门掌门应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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