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摸黑赶回家的途中,无意听到梁十七三个字,便忍不住放轻了脚步跟在两人后头,暗道肯定是梁十七又在外惹是生非,这次看他回去后怎么嘲笑她!

谁知一路上都听他们在说梁十七做的包子如何美味,还提到了猪油渣。

梁十七用猪油渣做的包子?

他眉心拧紧,想起白天他想去拿几块猪油渣梁十七都不肯,却大方地送给了其他村民包子吃。

他大哥还真是有钱!

杨柏暗了暗眼神,转身就回去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王氏。

“娘,你是不知道梁十七那个贱蹄子有多过分,花钱大手大脚,大哥跟鸿云也是,一点都不管她,再这样下去,我看多少个杨家都不够她败的!”

王氏在择菜,听杨柏说到梁十七把猪油渣馅儿的包子分给别人的时候,差点拧断手里的菜梗。

杨柏小眼神瞄过,嫌这还不够,继续夸张说道:“你是没看见,满满一大盆啊!我估摸着少说也得是熬了八斤猪板油的量。”

十三文钱一斤的猪板油,八斤就是一百来文!

老大哪来这么多钱?!

分家之前她可是把钱都收了起来,一分没给杨松留。

他做一挑水桶要十来天,卖出去才六十文,而这两天没也见着杨松刨木工活……

王氏这么一琢磨,能确定这钱十有八九是杨松平日对她阳奉阴违,没完全上缴而私藏的!

好你个杨松,感情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没分家前就敢糊弄她,怪不得在梁十七那个贱人三言两语挑拨之下,轻易就和他们离了心,可真是长本事了!

“果然那算命瞎子说的没错,他就是只白眼狼!”王氏沉下眸子,低声暗骂。

闻着隔壁传来的菜香,想着他们桌上的鸡鸭鱼肉,王氏就感觉自己心头硬生生被剜去了一块儿,绞着在抽疼,那些本该是她得的才对。

王氏贪财好利,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得知此事后岂能忍?

她拉长了脸把野菜往水盆里一丢,不管衣袖被水花溅湿,晚饭也没心思做了,扯下围着的布裙就往外走。

今天她非要把钱要回来不可,不然她晚上都难以安寝。

杨柏一看王氏怒气汹汹的模样,忙靠边站让开大门的过道,搓搓手笑得一脸狡诈,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紧跟在王氏身后,方一出门,正好碰见李大仁蹭完最后一顿饭,恋恋不舍地要回家。

临走前,梁十七还送给了他五个包子,李大仁差点感动哭。

又大又蓬的包子在昏暗的夜色下白得有些扎眼,王氏盯着李大仁的手,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

“哟,这才两天过去,老大就发财了啊,包子不要钱似的往外送,赶明儿是不是连房子都要送给人家了?”王氏一开口就阴阳怪气,听得梁十七白眼都快翻不过来了。

王氏毕竟是杨松的亲娘,他之前被王氏骂惯了,此时虽听了心中不舒坦,但也没敢回嘴,一来,他还存有孝心二来,王氏这人听不得顶撞她的话,容易发疯。

她疯起来就那几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招不在于老套,管用就行。

杨松他们忙碌了一天,大晚上的不想生事端惊动左邻右舍,三天两头闹,不好看。

他现在就想回头冲个澡好好睡一觉。

杨鸿云也累,他白天干活,晚上还得念书做功课,没时间跟王氏闹腾,何况她一闹起来就没完,糟心得很,他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背两篇诗文。

父子两都存着同样的心思,心道,她想骂就骂吧,少不了一块肉,权当没听见便是。

可王氏今天就是来闹事的,哪能轻易放过他们,李大仁见她袖子往上一撩,就知道不好,赶紧搂紧怀里的包子告辞先溜。

“怎么?都聋了啊。”王氏叉腰跟个茶壶似的,见没人搭理,又横眉竖眼地喝了一句,“对外人这般大方,对自个儿父母兄弟倒是吝啬得很,杨松,你还真是吃里扒外啊!”

杨松老实,被骂也只能涨红了脸站在一旁。

杨鸿云却是没法容忍王氏随便往他爹头上泼脏水,冷声道:“如今我们已分家,家中如何无需祖母来操心。”

“杨鸿云!有你这么跟祖母说话的吗?”有王氏撑腰,杨柏气焰嚣张,立马跳出来对杨鸿云指责一通,“不顾尊卑长幼之序,我看你书是都读狗肚子去了!”

杨鸿云闻言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哪句话说错了?”

“你!杨鸿云,别以为分了家我就对付不了你,没大没小,翅膀硬了是吧,今天我非折了它不可!”杨柏最看不惯的,就是杨鸿云这副压根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淡然模样,即便他是二叔,也永远要矮上一截。

念过几句书就高高在上,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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