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寒风肆虐,好像空气都是温热的。

也,有点太热了。

姚落柔再次顺着李希尧的力道往前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撇了撇。

寥寥数人,还毫无喜气。

桌桌狼藉,怕是饿得很了,兜里没钱,才来这讨喜酒喝的吧!

姚落柔想着谧王的生平,也就不在意了。

因为谧王的身体原因,所以小小年纪便远离了朝堂,而这朝廷,最是趋利避害。

即便这谧王府当年震慑八方,可如今——

也早就,物是人非。

周围没有了围观的人群,姚落柔的视线便也放肆了很多,虽然她能看见的,依旧是满目的红绸。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人停了。

在姚落柔飞扬的视线还没转回来的时候,那握住她手尖的力道便先松懈了。

嗯?

姚落柔下意识回握,攥紧,刚张开了唇瓣,又强忍住不发出声音。

不能说话,有点麻烦。

姚落柔皱皱眉。

这人,干嘛松开了?不知道她,看不见么?

“……”

相继无言,两人隔着金玉团扇对视。

李希尧感受到手指尖的力道后,便猛然顿住,侧头看着那已经歪歪斜斜的团扇,弯了眉眼。

他的小娘子,这是舍不得么?

也就是这时,客席之上传来了阵阵笑声。

“哟,这才多久,谧王妃就拽着谧王殿下不撒手了。”本是娇俏的嗓音,此时却恶言恶语,充斥着满满的嘲意。

谁在说话?

姚落柔眼眸微转,却什么也看不见。

“也不知这名传长安的大家闺秀,是哪门子闺,那家的秀?”

一言出,嘲笑四起。

那女子如众星捧月,好不得意。

“新婚夫妇本就该如此,郎情妾意才是美哉。”

有尖锐,便有声援,就在姚落柔忍不住要看看是谁抽疯,李希尧眯了眼睛的时候——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缓缓临近。

姚落柔垂眸,看着由远及近,行至脚边的深绿色儒裙,眨眨眼。

这又是谁?

“我乃康郡王妃,按辈分,姚娘子可唤我一声表姑母,亦是你的赞者。”随着那声音淡下,一双虽皮松却依旧柔嫩的柔胰覆上姚落柔的手掌,轻轻拉起,“吉时已到,该拜堂了,你若是再拉下去,就该误了吉时了。”

拜堂?

姚落柔了然,还不待松手,她的身边便传来了一个清冽欢愉的声音。

“咳,夫人放心,为夫不会跑的。”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姚落柔脸色猛地爆红,松开手去。

谁担心你会不会跑了。

姚落柔肺腑。

心里暗自不服气,就算是要跑,就以你这身子骨,还想跑哪去。

随着康郡王妃的指引,姚落柔的双手重新置于团扇之上,扭身。

“好了,开始吧。”

一声令下,官宦奴仆鱼贯而入,一切尽然有序。

“新妇子行拜礼——”

姚落柔捏紧团扇,透着团扇看着眼前的一团红衣,缓缓俯身。

“新郎君回拜礼——”

李希尧面色越发苍白,徐徐下拜。

“礼成——”

随着赞者的不间断的赞美之词,媒官那一箩筐的吉利话语,两人被引到了青庐的内室,安置在喜床之上。

与那宾客,远远的隔离开来。

姚落柔大喜,终于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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