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绯红漫上面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蔓延,饱胀得想要溢出来。
“你刚醒来,好好休息,我去让弟子们为你煎药。”说着,逃也似的离开,面对陆离时,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可是有了父母的前车之鉴,她如何能完全敞开心扉?若要不为情所伤,只能做一个无情之人。
正在药房煎药时,无意间听到弟子说琉璃宫的宫主言虚真人来到了紫府宫,不用猜便已经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来不及等药煎好,她马上问弟子要了一堆纱布,并到厨房沾上杀鸡的血,纱布污秽,血腥味刺鼻,向来爱洁的昭清却全然不顾,带着这些来到陆离的房间,那人正全然无知地在写着一张曲谱。
看着她拿着那些污秽的纱布,微蹙了眉头,停下笔,道:“快放下,这些东西怎么能让你拿?”
“琉璃宫宫主来了,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该如何瞒过他?”一向清淡冷漠的人脸上难得出现几分焦灼的表情,明明刚才还在心里说要远离他,如今却忍不住为他担心,为他作假,作自己都不齿的事情。
“你担心我?”陆离眉峰上挑,一张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只是这鸡血也太难闻了,我本来没事,也要被它熏晕过去了。”
“你要怎么办?”昭清嫌弃地把那一堆染了鸡血的纱布丢在一边,却为他无所谓的态度着恼。
“你来帮我看看这张曲谱如何,然后我告诉你该怎么办?”说着拿着一张刚写好的曲谱来到昭清面前。
昭清本不予理他,看着他一脸期待地望向自己,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一眼看过,忍不住又拿了过来,细细看,这曲谱和自己无意识中弹出的曲调竟是如此吻合,忍不住问道:“你如何得到这首曲谱?”
“自我记事起,这首曲谱就总是萦绕在我脑海中,断断续续,自遇到你后,曲谱却越来越清晰、完整,甚至名字都有了,叫慕芷,我虽不知它为何叫此名字,但提到此名字,就觉得心头压抑、难过,所以想请你帮我改个名字。”
“这曲谱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我改名字?!”想起师尊所提起的她,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业火,这股怒火从心中升腾至面颊,蔓延至清冷淡漠的眉眼,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生动了许多。
陆离不知所措地捧着曲谱,痴痴地望着那因为几分怒气而稍显明艳生动的面容,似乎又感觉自己如此执着地盯着一个姑娘实在不妥,有些无辜地垂下头,柔顺了眉眼,喃喃道:“你送了我墨萧,我想着要吹出一首动听的曲子才配得上它,你若不喜欢,我撕了它好了。”说着,真
就动手揉皱了撕成了两半。
昭清忙拉住他的手,从他手中抢救下那已经成为两半的乐谱,纤纤玉指拂过那满是皱褶的纸面,她努力想抚平每一寸皱褶,只是徒劳,她有些认命地停了手,却舍不得丢弃,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陆离看到她欲丢却不舍,捻了个诀,一道黑红的光拂过纸面,乐谱已变成崭新的一张纸,没有皱褶,没有裂痕,甚至名字也改了,“慕情”,将自己欲说不能的小心思藏在这两个字中。
“我可能不知道这首曲子以前的含义,但是以后这首曲谱独属于你。”陆离的目光灼灼,昭清避开了这样的目光。
陆离拿出那支墨萧,萧声低沉浑厚,凄幽情重,仿佛千年的幽叹,黯淡了时光,穿越而来,声声直叩昭清的心房。
乾坤袋中的九霄环佩自动雀跃着发出泠泠的清音,与萧声相合。
昭清情不自禁召出九霄环佩,仿若天籁之音在琴箫相和中流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曲起时清风为之相合,曲终时天地为之情动。余音袅袅,不绝入耳。
一曲结束,两人在余音中相对而望,彼此眼中映着对方的身影,千年的期盼似乎在此时得到了回应,虽然没有了记忆,可是千年来深入骨髓的思念和倾慕已成为生命的本能,他一步步向前,靠近,失控地将眼前人拥入怀中。
骤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昭清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她从不与人碰触,包括自己最亲的兄长,可是那怀抱那样温暖,贴着衣裳,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悸动的心跳,身体的感觉让她无力抵抗,仿佛这个拥抱等待了千年,让她如此贪恋,让她慢慢沉迷。
心底里一个清晰的声音又告诉她,所谓情爱不过是一朵绚丽的烟花,绽放时美丽华艳,绽放之后不过是一地灰烬,白白燃烧了自己。
骤然用力推开了那温暖的怀抱,层层薄红漫上面颊,更衬得她艳若桃李。
陆离猛然自沉迷中惊醒,惊慌失措又怅然若失,偷眼望向对面垂着头抿着唇娇羞中含着薄怒的美人,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登徒子,将人欺负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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