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将我今日的所思所想的,全数写进茴鸢纸里,与师父师祖们通气套路。可是这毕竟只是我的个人猜想,需要拿出证据来才是。如何拿出证据呢?我拼命回想小黑屋里的状况,干草铺地,墙色崎岖,屋顶像是被烧黑的铁皮,密不透风。墙根处,有一个箱子,透着血气,我没敢细看。但听喜儿说,那是她们用来装将死之人的盒子。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有胆量仔细观察呢?我只是看一眼就立即转身出来了。
还有什么?
我咬着笔头,思来想去。
小黑屋里并没有别人遗漏的金簪之类的,鞋印?那鞋印一看就是官家统一配发的鞋嘛?
等等,统一配发的鞋?统一配发的鞋?
喜儿听我一个人坐在窗榻上,自言自语。方才还好,自言自语得还有连续性,这会子,怎么老是重复念的,就只有“统一配发的鞋”这几个字了,便赶紧收了手中正在叠放的衣服,走到我身边来。“小姐,你可别再重复念叨了,你这么念,我一个人站在那头收拾衣服,总感觉是站在了岩洞了,回音阵阵。”
回音阵阵?
我跟着重复了她的话。
二话不说,喜儿抬手来摸我的额头。
喜儿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呀。”
我挡开了喜儿的手,“哎呀,喜儿,你在干什么。”
喜儿说:“我瞧你一路出了小黑屋之后就神思远游,怕你出了什么事。”
我笑了。“我正想事情呢。喜儿,你坐在那头去。”
喜儿坐上了窗榻。
我把方才打草稿一张纸推到喜儿面前。
“喜儿,之前在小黑屋,我一边观察,一边顺着蛛丝马迹向回追寻。我说着,你来听啊。”喜儿点点头。得到了她的允许之后,我开始说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几次爹爹从外头办案回来,总是会忍不住把我俩捉过去,讲述案情经过的事情。”喜儿点点头,说记得。我说,“以前我只以为爹爹说给我们听,只是为了他自己去写折子戏逗乐。喜儿,在你的印象里,爹爹所说过的所有故事当中,有没有特别坏的女性角色?”
喜儿想了想,“好像没有。”
我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就只剩下男性了。”
喜儿说,“小姐,只剩下男性,有什么问题吗?”
我把我在小黑屋的所有想法,从对游戏的定义——受害者和施害者一样都是游戏里的玩家,是一层压制这一层,可是按照爹爹的分析,大禹着风华正茂的五十年来,所有教养缺失又脑子灵动的罪犯又都是男性,这就可以推断出,整个宫里的残酷弄人游戏制定者,应该是男性,只是女扮男装混在了贵妃集团里。全盘托出,说给喜儿听了。喜儿听完,整个人吓得沉默了许久。“可是,这要是被发现了。”喜儿刚说完,转头就想到了自己的经历。这一路进宫,到现在两次小黑屋受罚,好像都不是遮遮掩掩的,反倒有一种在小心翼翼大张旗鼓的感觉。喜儿并不确定这种感觉是否是真的。但现在想来,确实,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要暴露行藏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