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云睡床,沈瑞泽睡竹榻,熊骏达铺一席睡地板。三人当中他为人最豪爽,是他自己抢着要睡地板的。而楚南云是富家子弟,沈瑞泽好歹也得相让才是,楚南云也就不客气,睡床。

天亮,熊骏达送周佳佳回家,沈瑞泽送薛芳华去坐车马回湖广省。

在府前街,薛芳华却说,“沈哥哥,我要到水月轩公园看日出。”于是,熊骏达跟周佳佳先走,沈瑞泽跟薛芳华去水月轩公园。

薛芳华说“在平乐府的这一个多月来,我经常到这儿来。一个人在江边的椅子里发呆。”

沈瑞泽说“那好,今天我陪你一起,坐江边的椅子里发呆。”

周围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游人,也有一两对年轻伴侣。

薛芳华叹息道“有时候真羡慕他们,成双成对。”

沈瑞泽说“我倒是喜欢清静。当然啦,也是羡慕人家有伴。”

薛芳华抓住了他的手,说“其实,有时候,有人陪着不说话也是一种幸福。”

太阳喷薄而出,将金色的光华洒满了江面,也照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

沈瑞泽说“郑月霞是我回中土认识的第二位姑娘,你是第三位。”

薛芳华说“第一位是谁。”

沈瑞泽说“她叫陈好儿。我俩喝了大半夜酒,她悄悄溜出去了,我也跟出去。”

薛芳华好奇道“她搞什么鬼?”

沈瑞泽苦笑道“半路上我遇见了阿木,就决定跟踪阿木了,所以不知道她去干啥了。”

“阿木是谁。”薛芳华说。

“就是剑神王孝谦。”沈瑞泽说。

薛芳华突然问“你为什么不跟那位陈好儿姑娘在一起。”

沈瑞泽说“我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薛芳华说“男人,我真不懂。”

沈瑞泽打趣道“女人,我也不懂。”

两人说着话,突然听到对岸,传来钟声。远远的,可以看到远处的山麓上,隐隐有寺院的屋角。

薛芳华说“我突然想拜佛,你陪我去对面的山上,好吗。”

沈瑞泽说“当然好。”

两人过了恭城河桥,找人问路,走了很远的路程,才来到山脚下,得知山上是一座归元寺。

寺门的上联是,“看到了便做了就放下了了有何不能了。”

下联是空着的。

这是一座破败的禅寺,里边沉寂无人。一个和尚歪着脑袋,流着哈喇子,坐在大殿门前的椅子里,晒着太阳,呼呼大睡。

他身边的案几上放着一本陈旧的书,上面三个大字“涅槃经”。有风吹来,吹开了佛经的书页。和尚却犹自睡得正香。沈瑞泽随手拿起了那本涅槃经。

薛芳华在佛祖面前的蒲团上,跪拜,显得无比的虔诚。

沈瑞泽盘腿坐在蒲团上,随意翻开经书。

常、乐、我、净,这是佛教追求的境界。但是世俗却无常、苦,非我、不净!

涅槃经就是寻常人脱离世俗的途径,是一切不生不灭的大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沈瑞泽问“你求了什么。”

薛芳华说“我不告诉你。”

沈瑞泽说“时间不早了。该去坐车马上路了。”

薛芳华说“我不回去。”

沈瑞泽说“为什么。”

薛芳华说“因为没意思。”

沈瑞泽深有同感,从小到大,他都觉得生活没意思,所以小时候他脚不着家。想不到自己一个没用的单身狗中年人,成了这浩淼时空的匆匆过客。怎么能怪尼古拉斯就装,感谢他都来不及。

他下意识摸了摸背上伪装成剑的护盾,感觉心里踏实多了。就算有来自未来、更遥远的未来的威胁,不还有护盾在吗。

在女人的世界里,男人就是护盾。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瑞泽说。

“凉拌。”薛芳华笑道。

“我要去大桂山追拿赖秋煌。”沈瑞泽说。

“我跟你一起去。”薛芳华说。

“你去了是累赘啊。”沈瑞泽毫不隐晦地说。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觉得女人是累赘。”薛芳华撅着嘴说。

“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不是猎凶,你当然就不是累赘了。”沈瑞泽只好安慰她。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猎凶,这件事对你就真的很重要吗?”薛芳华很认真问道。

“是呀。这样才有生活来源,才可以将日子过下去。你没发觉吗。”沈瑞泽说。

“嗯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我很快就要捉襟见肘了。”薛芳华叹息道。

“你打算怎么样?继续在这儿呆下去吗。”沈瑞泽问。

薛芳华说“我感觉自己也没法子融入楚公子,郑小姐他们的圈子。所以我打算离开这儿,去广州。听说广州比这儿不知道要热闹千百倍呢。”

“对,那是一个超级的大都市,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和追求,人们都向往这样的地方。”沈瑞泽说。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广州都是一个有活力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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