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生的脸庞红上了几分:“尚处长要缴我的枪!?”
尚稚板着脸回道:“我对高处长的枪没兴趣,只是担心人犯的安全。如果人犯招供出警察总监部内部还有内鬼、正准备指认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当场拔枪杀人灭口。”
高江生的声音再添上几分森冷:“你怀疑我?现在就开始故意扣我的帽子?”
尚稚:“我只是公事公办。除了今天才进入警察总监部的我和王彦华,总监部里谁没有嫌疑?”
高江生怒道:“哪个潜伏的特工会那么疯,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掏枪枪击嫌犯?!”
尚稚挑高眉毛、提高音调:“我啊。”
高江生被气得七窍生烟,但还必须遵守韩畏不得动怒误了大事的命令,正不知怎么下台时,背后有个和善的声音响起:“尚处长说得没错,就连我都是有嫌疑的,因为日本也有日共和反战同盟呢。”
尚稚面前出现了一把俗称掌心雷的精致的勃朗宁1906袖珍手枪,而枪正托在主人苦米地大造的掌心上。
苦米地大造年三十三岁,外表上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整个人好象没有什么容易让人一眼就能记得住的特点,如果算是有的话,也就是一身永远熨烫得笔挺的西装、一双永远一尘不染的皮鞋,以及那一小撮显著区别于中国人的丹仁胡。
显然也确实是出于好心想调解一下眼前这个僵硬的局面,苦米地大造向高江生和善地说道:“高处长,尚处长的话有道理,既然我们无私的话,暂时把枪给别人保管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苦米地大造转头再向尚稚不卑不亢地问道:“尚处长,我也想旁听一下,可以吗?”
尚稚老实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了苦米地大造的手枪,递给羁押区大门入口边的雄大鸣:“当然可以,苦米地顾问就是来指导我们的工作、给予我们宝贵点拨的,请进。”
高江生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的配枪被尚稚给收缴了,气呼呼地掏出保养得极好的96式毛瑟半自动手枪丢给自己部下:“你们不进去了,外面等我!”
一行三人进入审讯室时,徐国器已然坐在审讯椅上,由于口供还没有得到证实,尚且还不能作为合作者对待,依然是被俘的军统特工成员的身份,还戴着手铐脚镣。
之前徐国器身监汉口宪兵队本部,还没有移交给警察总监部,高江生和苦米地大造都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徐国器的眉眼都比较细长,脸部线条比较柔和,皮肤也算白净,身高和肌肉量都算中等,从外表上看符合自述是河北邯郸人的外貌特征,由于没受过刑所以没有外伤,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上非常颓唐,好象很是后悔招供。
王彦华见是尚稚进来了,打开了录音机开关,摊开了审讯记录本准备记录。同时尚稚大咧咧地一屁股墩在主审官的椅子上:“庐生兄,咱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徐国器慢慢抬起眼睑,看清楚是谁时眼神一亮,又再迅速黯淡下去,虚弱地说道:“还想问什么?我都交代了。你再问,我也还是那话。”
“既然你的基本信息已经全部写在宪兵队移交过来的供词上了,那么正题之前的那些繁文缛节就都免了吧……”尚稚俯身在桌子上伸长了脖子,活象是一只老乌龟,精亮的深邃瞳孔盯着徐国器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乌鸦?”
徐国器缓缓点了点头:“我是乌鸦。”
尚稚哈哈长笑着把背部靠回了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伸出右手手指轮流在桌上弹点,蔓声说道:“说实话,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至于你招供燕景宗是军统武汉站站长夜莺的供词,我觉得满篇都是屁话,因为你才是夜莺。”
徐国器闭上眼睛不说话,但是双眼眼睑在不住地颤动着,显得眼球活动得很频繁。
尚稚没有吭声,右手手指继续弹点。
徐国器自然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审讯室里只有红炭炸裂时的轻微劈啪,以及录音机运转的声音。
足足有五分钟,尚稚才重新开口说道:“庐生兄,您再不老实交代,就怪不得兄弟不顾交情,要动刑了啊?”
尚稚此言一出,陪审的几人顿生失望之感。苦米地大造的眉头都拧成川字,好象是在怀疑饭岛龙马的眼光高江生开心的裂开嘴笑了笑,抱起胳膊往椅背上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了点就连服部八重藏都诧异地哑然看着尚稚,仿佛是在问:如果是要刑讯逼供的话,这样的事情谁都可以做到吧,何必饭岛队长这么郑重的交托给你?难道你只是虚有其表之辈吗?看好书kh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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