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官吏嘴里赵子易得知韩琦的侄子病了,他想起赵中彦曾经和他有过的一面之交,这个不着调的纨绔衙内,倒是有些侠义之气。

听小官吏讲得凶险可怕,韩中彦似乎已经在阎罗王那里挂上号了,黑白无常手持索命铁链狞笑着等待时机。

赵子易放心不下,他嘱咐莹莹姑娘不能再和黑球亲嘴,小心传染寄生虫病,就跟着小吏匆匆前往开封府,去看韩中彦。

韩中彦这次真病了,不是伪装吓唬叔父的。

他发热害冷浑身打摆子,滴水未进,一直迷糊迷糊,忽而九霄云外神游,忽而地府冥界炼狱,折腾的整个人脱了相。

马司理害怕他一命呜呼,骗韩琦小儿子来司理院玩,故意告诉他哥哥快死了,吓得韩嘉彦哇哇大哭,不顾一切跑去找父亲。

赵子易跟同学去过海南岛,在那里采风时见过疟疾病人的症状,他判定韩中彦得的是疟疾,叫小官吏速去寻找新鲜的青蒿来。

他建议束手无策的大夫在药方里加入青蒿煮出的青汁,其他治疗照旧,病人移至环境幽静空气清爽的地方。

大夫和马司理一个想法,韩琦在御前份量不轻,赵老大信任他,日后保不准韩中彦这个衙内也有机会能被官家委以重任,趁他羽翼未丰,拉拢人脉容易,他俩已经衣不解带侍奉了一天一夜。

赵子易的建议让大夫眼前一亮,早在秦汉时,黄帝内经里就记载过青蒿治疗疟疾的案例,只不过他急欲功利反倒忘了自己的专业擅长。

韩中彦醒过来先看见赵子易澄澈闪亮的眼睛盯着自己,他心里暖意涌起,眼神温善地递给赵子易一个再见面很开心的讯息。

不料再看时,叔父那张俊冷严肃的老脸落入视线,他顿时心灰意懒,骇恐遍传全身,眼里燃起的欢欣荡漾,被垂下的眼睑锁在里面。

“中彦,是你的朋友赵子易救得你。”韩琦看到侄子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尽量轻柔地说。

可能怕负了寡嫂托付,对这孩子太过严厉了!他也没什么大的毛病,好逛妓院钻勾栏装文雅,汴京城里的公子哥都是这样,皆是不登大雅的小儿科,只要不作奸犯科、行赌肆凶就算了吧!

“哦,兄弟,辛苦了!”韩中彦悄悄对着赵子易说,心里偷着直乐,这顿打没白挨,他交的这个朋友有两把霍霍生辉的刷子。

赵子易纳闷韩中彦怎么会得上疟疾,随口问道:“岭南湿寒之所多有此病,你怎么会染此恙?”

韩中彦自己也稀里糊涂,湘乡小景图被抢,大堂上就被叔父杖责五十,下了大狱,屁股至今还隐隐作痛,那些衙役和他混熟了,还算讲情面的,没有往死里整。

他被马司理挪出左司理院,住在他办公的小厅,除了大夫来诊脉,就只马司理不嫌弃他常常过来望视。

“害死人的那个矮壮男子和你同屋在司理院?”赵子易不经意间摸到红衣女子的信,想起开封大法官抓起来的男人。

“他和我住了一天,就被马司理挪到别的牢里,他也没和我说话。”韩中彦努力回想道,他的脑袋可能被烧糊涂了,用手砰砰砸着才能倒出过去的事。000文学000x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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