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是血亲,却从不亲热熟络。
苻卿为她拉好被子,难得有一瞬的温柔。“不管值得不值得,好好待自己。”
“睡吧。”最后看她一眼,他转身离开,不再留恋。
有些路,选择了便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他无法责怪她的情痴,正如,他无法停止自己的痴情。
门外,慕容熙一身寒露,似已等待了多时。
“圣上。”苻卿微微躬身,礼貌却疏远。
目光触及到他脸上依然未经打理的伤疤,他眉眼一怒,“你竟敢不听朕的命令!”
“臣不敢。”
“朕命你治好那几道该死的伤痕!”
“臣遵旨。”他再度躬身,温言道:“臣这就回院治理伤口。”
言毕,往后退了几步,躬身离开。
“苻卿!”
忍无可忍!慕容熙大步靠近,狂烈地把他逼到石柱前:“你敢!你敢故意气朕!”
“臣不敢。”苻卿仍是温婉顺从,任由他盛满怒火的身躯狠狠贴上自己。他低垂着眼脸,未作反抗。
“你不敢?”他的眉眼间写满了怒意,那话语,却像是从齿缝里迸发出来:“你若不敢,为何不听朕的话先处理自己的伤口?你若不敢,为何总是对朕假情假意,虚与蛇尾!你!有什么不敢?”
“臣只是救皇后心切,一时忘怀”
“谁能与你相提并论!”
“皇后是臣的妹子”
“你闭嘴!”倏地,他倾身向前,狠狠吻住那双叫他又爱又恨的薄唇。
“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接受朕?”
“无法接受。”
“若是朕非要”
“你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滚!”
夜,很深,房内的苻英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那滴在眼角徘徊了良久的泪,终于忍不住缓缓滑落
酒是最好的催情药,这句话,不管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至理名言。
他浑身上下横溢着她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这味道,比当今存世所有的迷魂药更具效力。
“宇”
她醉眼迷蒙,轻唤着这个在心底深深隐藏埋葬的称谓。当这张脸,这双眼眸再度出现在眼前,她那份深埋在骨灰里的难言情愫便又重获生机般疯狂生长。
冯跋身躯微紧,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在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握紧右拳,夺门而出。月光下,一条条青色血脉在他的皮肉下显现出来,他席地而坐,收敛心神,渐渐以内力压制蛊毒。
一张俊颜已然恢复清冷淡漠。如果不是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任谁也看不出他方才承受着多么可怕沉重的痛苦。
“王”苻卿跪在他身畔,取出锦巾为他轻柔地拭擦汗迹。
冯跋起身,踱步至凉亭坐落,苻卿紧紧尾随而来。
“蛊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密集了。”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任凭他医术再高超,对于他身上的噬肉蛊毒却也是一筹莫展。今夜并非月圆之夜,他的蛊毒却毫无预警的来袭,以后恐怕“如烟过此蛊可以抑制”
“不可。”
“王!”他双膝跪地,仰头看他,眼里尽是祈求。“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道冷冷的视线射来,他眉眼低垂,不敢再话。
他们的王,宁可自己剧痛缠身,也不愿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痛。意,如此弄人。
良久,没有言语,他闭上眼,俊脸微沉,不知道是在练功还是思索。从来只有这样的时刻,苻卿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着他,任由眼眸里深切的情愫肆意流淌
露重,王从来不会知晓,或许知晓了,也不会在意。像往常一般,苻卿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
通常,他这一坐便会到亮,也通常,苻卿给他披上的外袍不经意的滑落,他却从来不愿意拾起来再往身上披去。
似乎每到这个时刻,外界的一切对他来都成云烟,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令他抽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关注。
苻卿轻轻站起来,默默退出凉亭,习惯性的不去打搅。
“伤疤太丑陋。”
身后,他的声音凉凉响起。
闻言,他浑身一颤,激动地几乎站不稳。
他在意他的伤!
再回头时,冯跋依然闭目养神,脸上没有丝毫情愫。但,他过的话真真切切,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能让他甘愿为他豁出一牵
冷透的心慢慢注入了一丝温度,他的唇边缓缓勾勒出一抹满足幸福的微笑。
“我保证绝不留一丝痕迹。”强压下心间的涌动,他尽可能平静的完这句话。
拾步,退下。
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
东方朝阳早已过三竿,刺目的日光透过窗台射向一床凌乱,映出一抹莺莺绝色。
头痛,眼睛痛,咽喉痛,浑身都在刺痛。
冯曦掀开锦被,缓缓撑起身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晚她被诬蔑毒害皇后,后来苻卿出现,数次救了她,然后,冯跋好像来了
之后的事她便记不起来了。
咬了咬红唇,心里狠狠骂道。虽怒,却也清楚地意识到,在慕容云没有回来之前,自己还要仰仗那个色胚才能暂时安然活下去,目前,还动他不得。
也许,他扎根不打算让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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