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她一来竟是说这样的话!赶紧扶起她,温言道“小妹妹,发生了什么,你的家人不在这里吗?”

她摇摇头,啜泣道,“我没有家人。”

又警惕的望了望门外,小声道,“这里的人都是坏人,他们要杀我。他们连阿林都杀了,阿林说他没回来就是死了。我逃了出来,一直躲着他们。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我心中疑惑,又见她说的惊骇,便拉了她坐在台阶上,“阿林是你朋友吗?”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阿林是我在善堂最好的朋友了。”

善堂?她是孤儿?有些不好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你把怎么到这儿的事情跟姐姐说说。”

她有些倔强地,“姐姐答应带我走,我才告诉你。”

我牵牵她小手,“如果真有人害你,姐姐一定救你。”

她思考了下,“那行吧。”又挠挠头,“我…我该从那里说呢?”

“先说你几岁了吧?”

“我八岁。”

“你叫什么名字?”

“阿青。”

“阿青,你是在善堂长大的吗?”

“嗯。”

“多久来的王府?”

“嗯…有好多天了。”

“好多天是几天?”

“我不知道,唔…我只记得进来那天,天上放了特别漂亮的烟花。哦!是岁除那天。”

“谁送你进来的?”

“不是送,我们是被赶出来的。”阿青掰着手指头,“我、阿林、小乐乐、福宝,还有…”

她似乎数不过来,便跟我比划了一圈,“就是好多小伙伴,胡伯伯说善堂人太多了住不下,要给我们换个家,我们就坐在马车内,被拉到了这里。阿林他们最先被赶出来!胡伯伯说我们就是要跟阿林一处住,可是,我到了这里好久,都没见到阿林。我就一直找啊找,有一天被我在马厩里找到了。”

我插嘴道,“阿林是哥哥吗?”

小阿青“嗯”了声,又哭起来,“我找到阿林,他全身衣服都破了,他被栓在马厩里,睡在稻草上,他脸上全是血印子!腿上也掉了好大一块皮。”

她比划着,“阿林可是善堂里最厉害的孩子,谁的力气都比不过他,谁都不能欺负他。可是他睡在那里,像被放了血的羊一样。我使劲儿喊他他都不醒,我就等着,等到日头都出来了,阿林才睁开眼睛,他一见我就让我快跑。”

阿青学着男孩的模样,“他说,‘快跑!离开这房子,去衙门报官,千万别回善堂!胡伯伯肯定要把你抓起来的!’

“我问他‘为什么呀?’

“阿林就悄悄告诉我,‘我是逃回来的,来的第三天,有个人把我们领了去西边的城郊。在一座山里,有个大房子,我们住了进去,有人拿一个瓶子出来,给我们闻,闻了后就把我们带到不同的房间里。然后,闻过的人都生病了!全身发黑,腐烂!死了!!!’”

“阿林怎么没事?”我问了出来,虽然小毛孩可能并不会知道。

谁知她蔑了我一眼,“阿林他不喜欢别人让他闻东西,而且阿林会憋气,可厉害了!”

“嗯,然后呢?”

“然后阿林就躲在运灰的木桶里,逃了出来,被坏人发现,就给锁在了马厩里。我刚想把阿林救出来,一起逃出去,就发现坏人来了。

“阿林让我躲起来,还说‘他这一次被抓去肯定回不来了,他回不来就是死了,让我快逃出去,去报官!’嗯…我当时躲在马厩旁,看到他们把阿林抓走。我也不知道去那里,就回了院子,看到抓阿林的人正在让小伙伴们上马车。

“我可不能上去!去了就活不成了!我就跑了开。去衙门?可大门有人守着,我去不了。坏人们发现我不见了,又都来找我,我就躲在桥底下,草丛中,还有大树上,捱到了今天。姐姐你可得救救我!”

我摸摸阿青的头,脑中浮现出去年玉铭拿侍卫做实验的场景。这回莫不是,拿小孩了?!

正当这时,管家过来。

阿青一见,忙躲在我身后,我牵了她手出来,“别怕,姐姐保护你。”

管家恭敬地对我行了一礼,“夫人院中已安排妥当,小人这便带您过去”

我牵着紧紧抓住我手的阿青,“跟姐姐去隔壁院里一趟行吗?”

阿青乖巧地点点头,又担忧问道,“姐姐不怕她们害你吗?”

“那里住的是我的‘阿林’,不会害我的。”

说着,我便随了管家来到娘亲院子。

将阿青安置在耳房内,独自来到正房,迈入门槛,就见母亲端坐在厅上,微笑着看我。她穿了件广袖缎蓝百花织锦裙,头上珠玉点翠,看起来雍容华贵。

见她身边还都是在赭城伺候的那些人,我便无所顾忌,小步快走过去,带些激动地叫了声,“娘亲。”

“佼儿。”她牵着我手,声音有些疲惫,“你怎么会来?”

我仔细打量着她,“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得要命,哥哥也联系不上,便自个儿来看你了。你伤着哪儿啦?”

娘亲摆摆手,“都是小伤,已经好了。”又问我,“惠王最近可还有为难你?”

我想了想,“最近流言倒是没有,就只除夕那天,他带给我您做的福囊,恰恰被陛下看见了,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但陛下气一阵也就好了,好像还处处给惠王难堪过。”

娘亲笑得神秘,“那以后,都不会了。”

我仰着头,“这怎么讲?”

娘亲摸着我的发,“他中了我的毒,自然不敢造次。”

怎么又是毒?我皱起眉头,“什么毒呀?”

娘亲望着门外,缓缓吐出三个字,“阿芙蓉。”

我疑惑地望着她,不明白。

“阿芙蓉是毒药,也是欲望,一旦染上,便会成瘾。但凡上瘾的人,一日不吃,便似恶鬼缠身,吃上一口,便觉欲仙欲死。”她用极温柔的语气说着我想来顶可怕的事。

掌控了阿芙蓉,就掌控了惠王的欲望,从而控制他这个人。如此背后使坏,我们…是不是太小人了?

但我可不敢把这事说出来,非惹得娘亲不快不可。

我们…人单力薄,也是无奈吧。

我问娘亲,“哥哥去哪里了?”

娘亲叹息一声,“最近损失了许多人,他正在研究,怎样搞个大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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