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三、五年前的印河,是潺潺落花随水,脉脉溪流向木。

钟氏一族的宗庙,便坐落于印河旁。

高大气派,琼楼玉宇,令人望之生畏,兼有法阵加持,亦算个凡间界略有传颂的文人、骚客泼墨之地。

钟氏家宅便在此城都中,此都城名为洛城,也算是凡间界数一数二的城都。

不过,相较于皇城始终是要逊色上一些的,总而言之,还是很值得夸耀的。

钟氏有女,秀姿天成,不知其名,但知其人。

因她乃修仙不世之才。

凡间界,人人都向往登仙。

而如钟氏女这般惊世之才,亦是人人艳羡的。

登仙,便是一步登天,有钱,有权,于是乎美人在怀,乐不思蜀。或兢兢业业,不爱玩乐。

清苦人家的孩童,都渴望着自身能有修仙的资质,将来入皇都,去往上界。

不说他们,便是世家大族、大宗的儿女子孙,又何尝不希望入上界修行呢?

上界乃修士朝圣之地,灵力泽润万物,即便是上界随意一处破败小村子,比之凡间皇城亦是胜上不少。

有无夸大,他们其实不知。

只是一心一意地憧憬着那个美好的、令人神往的修士圣地。

那钟氏女也是如此。她年少颇具盛名,自然是有心力去一搏这去往上界的份儿的。

钟氏一族算是偏居一隅,势力经久盘踞在洛城,好不快活!

天高皇帝远,自可称作土皇帝!

就是这样在洛城,仿佛是铁打的钟家,而后被其上界州境,残忍地倾举一州势力屠灭。

顷刻间,为之粉碎。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便是江川君出手,带回了钟毓。

再再后来,江川新主上位――

于是入了这秘境,来到此处,嗅到这冷香,于是盘坐此地,深入迷幻之境,见到此情此景。

欲要挣开幻境,却不得要领。

……

悠悠然脚步声不紧不慢传来,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似将要沉湎于虚妄之中的人唤醒。

洛城的印河,是钟毓记忆中无法回想的一个片段,许多故去的,都一一浮现。

她冷不丁浑身一颤,随即从令人作呕的冷香的幻象中醒来。

钟毓从幻境中挣脱出。

她睁开这一双明亮的眼眸,长睫如同轻颤的蝶翼,舒缓而灵动。

面前坐着一位少年。

他姿态端庄,半垂头时恍若陷入沉思,正是洞窟中令人不敢小觑的小公子。

钟毓见到他,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安知明的手下说你出去了,我便来看看你……有无大碍。”雪萦回道。

他手抚枪身,枪柄斜伫在他膝上,枪尖朝上,另一头抵在这片地上。

“安道友的哪个手下?路凝风?”

钟毓心中更讶异了,可她却如此明知故问道。

路凝风怎还提起她来了?

不都是好聚好散,离别时打过招呼了么?

“是他。”雪萦回道。

闻言,钟毓一时讶然,此情此景,却容不得她多想。

“……多谢道友来寻我,我无碍。道友见我尚无事便可,那之后有什么打算?若回去,可还识得来时路?”

钟毓细细问道,十足一个年长女修教导后辈的模样。

雪萦回眉头也不动,他显然没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对,又或者是他有些自知之明,肯服小。

“不识,我受托寻你至此,已然不识得路了。”

他理直气壮道,贵公子矜骄的脾性又摆到了明面上来。

客套话一旦出口,被他人当成真的,便不好解决了。

钟毓也不好随手指个方向,对他说那就是回去的路。

“你与安道友一战,是谁胜谁负?”钟毓偷偷打量了他一番,蹙眉问道。

他偏过头答道:“安知明。”

“哦,果真是安道友输了。”钟毓认同道。

“并非,他胜过我几分。”雪萦回纠正道。

钟毓忽觉不可思议,正要再问。

却见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一场比试,我心服口服。是不敢有半分不服,你大可放心,我连安知明都敌不过,如何杀你?”

口气可真大。

连安知明也敌不过?

安知明混迹上界下界,也算是凡间界顶级战力了。

钟毓也不好同他这般如此张狂,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道:“若我应安道友战约,也是不敌的。”

她不太能接受这小公子输给刀修了,难不成她看走眼了?

说是输了,却半点也没个失落的样子,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呢?

一只可爱的、披着人皮的小狐狸精。

钟毓笑看他,道:“雪道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妨先行离去。”

对面人抬眼,道:“不急,此处有机缘。你照我说的做,我四,你六。”

由此可见,这人显然极为自信,不问旁人是否信他,一开口便是命令。

钟毓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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