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不算是指导。这东西对我而言,产生不了什么价值。”

我渐渐收回了那不断溢出的欣喜感,再次正式地问到对方:“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得到黑暗料理的菜谱呢?”

对方的语气还是那么平和:“我只是敢拿出几个亿来拼而已。去猜拳大会,用五千万交换那道黑暗料理。可惜第一局输了,我拿出两个亿来,要求进行下一局。可惜第二局也输了,我就拿出十个亿,重复上述步骤。最终,那些钱都被我赢回来了,黑暗料理也到了我手里。”

果然,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拒绝吧。所谓的见好就收似乎并不通用,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倾家荡产的人了。

“没有人曝光这些菜谱吗?只要制作出一次,应该就能知道其配方了。”我疑惑地问道。即便我猜测是为了保值,但应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我开始担心,我这么多问题,对方是不是有些厌倦回答了。

“不是不能,而是没有人敢那样做。那种行为无疑会断送拥有者的财路,也会让曝光者失去性命。而且,配方只有制作者才知道。若你只是购买了这道菜品,也无法得知其配方。”

“至于我为什么得到了配方,也是因为我敢花巨额金钱去研究那个菜品。根据它的颜色,形状,配料,分析出它是如何被制作出来的。”

“当然,我也不会公布的。你想成为善人,就必须要做好与世俗作斗争的准备。可惜,这世界上少有那种善人,大家都是聪明的利己主义者。”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几段字,却无法反驳。我与她之间的对话太过于现实,以至于让我有些窒息。

大家都是聪明的利己主义者。这究竟是讽刺还是夸赞呢?

想到这里,我却又有了疑惑:“为什么要把菜谱告诉我呢?这不会引起菜品贬值吗?”

“我不在乎那些钱。更何况,即便你有食谱了,也不一定能凑齐原料,也难去制作出完全符合条件的。那些料理谜题,大家都有头绪,但苦于材料的过于稀有或昂贵,没有去进行试验的资本。”

“一段时间以后,这些配方终会见天日,它们的价值必然一落千丈。而在那之前,我们要尽量利用这价格虚高的配方。”

对方不知是在传授经验,还是在自我嘲讽:“你想通过正大光明的、不损害任何人利益的手法赚到钱,也是天方夜谭而已。拥有一定资本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剥削者。”

“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漏洞百出的帖子,说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就能让所有人获益。可惜,你只要细细品读,就发现那不过是拙劣的障眼法与自我陶醉——无视、美化剥削,把剥削说成正当手段,竟然还引来了许多人的赞同。”

我也看过那篇帖子。但我并不准备发表什么反对言论,毕竟我不是干这一行的,只得附和着她的说法:“嗯,你说的有道理。”

“呵呵,想想看吧。若大部分人们真的有脑子,那大部分人又为什么处于贫困的境地?”

“……”

我回答不出来。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怎么正确。

“总之,你想一夜暴富,方法很多,但风险都很高。我只是在这些方法里,尽量去挑选风险较低的、回报较高的剥削手段罢了。”

过一会儿,她把那道黑暗料理的配方截了个图,发送到我的手机上。这道菜是「红烧土豆」的变种,其名为「蓝烧土豆」。唔,一听这个古怪的名字,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试着问宋恩可:“我们能加个游戏好友吗?”

对方明确拒绝了:“不,没有那个必要。你的反应告诉我,我们不是一路人。”看到这句话后我立即心惊胆战。我是不小心说了什么失礼的话,让宋恩可不开心了吗?

只是,我的想法又一次被轻易看穿了:“你此时一定在想,究竟是哪句话让我变了态度。呵呵,我并不讨厌你,我只是讨厌我罢了。”

“可能只是找不到目标吧。游戏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开公司的意义又是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了。”

“这份伪装,自然也会有松懈的时候。你我没什么利益纠葛,交流起来也能轻松些。”

“与你聊天,算是一种倾诉吧。我的心里总是有很多话,不知道该对谁说。自从有了钱之后,我便失去了真正的朋友。除了雪之外,再也没人与我真心相待。”

唔,白雪儿是不爱钱的人吗?明明人家给她拍照都要收钱。

对面又回复过来了:“我知道,你表现得这么拘谨,也是我有钱的原因。如果我是个站在路边,浑身上下穿着劣质品的脏乱女孩,恐怕没有人愿意来了解我,你也不会与我聊这么久。”

宋恩可的话很多,让我开始对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她是个比我更加寂寞的人,我好歹还能与大李谈论游戏,与周围人聊聊人生。可她呢?除了白雪儿,她似乎真的不再有朋友了。

任何人都是有软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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