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平淡的一个鼻音,仍然没有任何情绪。

女保镖收起脸上的不忍,公事公办地请示道:“马公子问是不是可以开宴。”

没有任何回应。

“明白。”

女保镖转身离开。

……

东海大酒店,贵宾宴会厅,二楼,300多平米的主厅装修极为奢华,无数俊男靓女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十几张巨大的红木圆桌之间来回穿梭。

“下面,有请今天宴会的主持人李金水先生为大家发言。”

花团锦簇的主席台上,身穿燕尾服的司仪起身,将一位身材严重发福、但双眼神采奕奕的中年人让到了主席台中间。

中年人娴熟地接过话筒,热情洋溢地微笑着道:“我是李金水,东海一中09届高三8班班长,在座各位大多都还记得我……”

“人模狗样,哼!”

朱军冷哼一声,不再关心主席台上那些人做作的表演,不时转头看向位于宴会厅对角的上下楼梯方向,嘴里嘟囔着:“这俩人,一个在上边,一个在下边,都在磨蹭什么呢?!”

“人模狗样?”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凑了过来,冷笑着嘲讽道:“说的好像跟你老朱没有穿得人模狗样似的!”

朱军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冷下脸,不屑道:“今天我老朱心情不好,江帅你少特么惹我,别让我再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

当年两人关系其实挺不错,但后来一次矛盾让两人翻了脸。

朱军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实习,江帅通过朱军的关系,从朱军的公司拿了一笔货。

拿货的时候那笔货手续不齐,本不应该出库,朱军考虑到江帅急用,便自作主张让江帅把货提走了。

最后江帅的公司以货物手续不齐的名义,赖掉了朱军公司应收的尾款。

朱军找江帅说情,但江帅不认账。

最后的结果,朱军被公司罚了几千块钱,然后把江帅臭揍一顿,又被江帅讹了几千块钱。

朱军气得差点吐血。

生活就是这样,象牙塔里边是一回事,外边是另一回事,不去适应改变,只能是遍体鳞伤。

……

当年那次痛揍,也给江帅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这会儿他并不敢把朱军惹毛了。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江帅开始捉起朱军的另一个痛脚。

“老朱你是在等沈泽和乔凤舞那公母俩和好的吧?我看是没戏喽!”

虽然明知道实情如此,但朱军可不愿意认输,尤其是在江帅这个贱人面前认输。

“你凭啥这么说,当年人家两口子感情好着呐!”

“当年?当年咱们……”

被朱军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帅不敢再提两人当年的兄弟关系,强行把话题转移回沈泽的身上。

“当年是当年,当年沈泽是牛逼,人长得帅气,学习好,人缘好,篮球打得好,一笔好字连语文老师都比不上,还能在报纸上发表几首小诗,简直是牛逼得没朋友,所以他才能追上乔凤舞那么傲骄的大小姐。

可是现在呢?再看看现在的沈泽。

现在的沈泽有什么呢?

没车没房这也就不说了,连点存款都没有,看病都得找人借钱。

创业失败被人扫地出门,干个苦逼业务员连胃都喝坏了。

他的帅气呢,他的学习呢,他的篮球、他的好字、他的诗、他的事业呢?

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好人缘,只怕也快要被糟践得差不多了吧?

至于你指望的两人旧情复发,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指望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睁大眼睛看看沈泽的对手吧,看清楚了,你就绝对不会把对沈泽抱有任何期望了。”

“沈泽的对手?你是说那个所谓的马公子么,他有什么可牛逼的。”

朱军顺着江帅呶嘴的方向,皱眉看向主席台。

“下面,由我为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也是我们之中很多人的老朋友——马东里马公子!”

掌声、喝彩声、还有闪光灯的喀嚓声不断,如繁花着锦,又如烈火烹油。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主席台中间坐在李金水身边那名英俊帅气、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而起。

“东里集团大家肯定都听说过,我们东海市首屈一指的摩托车整车生产企业,去年东里集团摩托车销量占据整个行业的二成以上,这在全国来说也是了不起的成就。

马公子的父亲马国庆老先生当年从一间小小的修车铺起家,创立今天如日中天的东里集团的事迹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我在这里不做赘述。

现在,我重点为大家介绍一下马公子本人这些年的成就,也好让大家更加了解我们这位新朋友。

马公子有多年国外留学经历,去年更是以双学位从加州理工这所世界顶级的学府毕业。

回到国内以后,马公子在马老先生的指导下,从最基础的流水线工人岗位干起,一步步从底层干到如今的投资管理部门主管,负责东里集团汽车项目的投资管理工作……”

主席台下鸦雀无声,宾客们纷纷用或艳羡、或嫉妒,甚至巴不得以身代之的贪婪目光看着那位安之若素的马公子。

“现在,你还觉得,以乔凤舞的性子,会放弃这位天之骄子般的马公子,回头去拣沈泽那样的烂泥巴吗?”

朱军听完江帅所说的这句话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轻轻摇头。

一个注定要凤舞九天的奇女子,怎么可能会放弃豪门公子这株金梧桐,回头安安分分地为一个一无所成的普通男人洗手做羹汤?

就在此时,沈泽和乔凤舞这对明明已经没有了默契的前恋人,不约而同地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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