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渝清伏在承宗身旁飘飘忽忽的说着,似乎清醒又似沉睡:“梦里有一个人,但是是我不认识的人。他也唤我清娘,他问我,待到他死之后,待到我及笄之龄嫁为人妇,还会不会记得他。他还说,他真的很恨我,很讨厌我,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哥哥,他到底是谁?”

在渝清看不见的地方,承宗明显有一丝错愕的神色,随即恢复如初:“傻姑娘,想什么呢,那只是一个梦。”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渝清似乎有些不相信。

“当然了,你都说不认识那个人了。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梦兽,专门出现在别人的梦里让人做噩梦的,也许那个人就是传说中邪恶的梦兽吧。”承宗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渝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信了,毕竟哥哥一向都是最疼她的,也没有理由要骗自己啊。

清儿,哥哥只是想你好好的……承宗侧回头望了妹妹一眼,眸中似有哀伤与无奈。

承宗把已经半睡半醒的渝清交给穆娘,他在房外驻足许久,才黯然离去。

曾经渝清孩子气的问过承宗:“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最常见的就是像三姑姑家的哲威表哥和令月表妹那种互看不顺眼天天吵嘴的兄妹相处模式,或者是像六叔叔和八姑姑那种形影不离是兄妹更似友人的关系。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作为兄长当然要照顾好你了。”承宗说。

其实承宗想起的是他的母亲临死前抱着刚出生的妹妹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妹妹,不让妹妹被欺负了。

妹妹刚出生的时候都说是妹妹害死了母亲,一开始他也对妹妹心怀芥蒂,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有一个老道说妹妹八字过硬,阴阳不调,需要找一个八字轻的男孩定下姻缘方可久安;后来祖父果然给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定下一桩婚事,祖母抱着妹妹哭了一夜,埋怨祖父……

承宗虽然不知道缘故,但如今清儿把从前的一些事情忘的干干净净也好。

陈年往事,皆为云烟,不念也罢。

·

前半夜渝清都睡的不甚安稳,自然又是承宗口中的梦兽出来打扰少女清梦了。

但是这个梦很甜美,梦中人用一块胡桃木给渝清雕小人像,还把小木雕凑到渝清鼻子下:“清娘,你瞧这像不像你?”

“我哪有那么丑啊!”梦中的渝清撅起嘴,却不改欢喜的笑意,“小哥哥,你把我雕得好看些好不好?至少要像我一样美丽可爱才行。”

少年嘲笑道:“小姑娘要谦虚一点,就算你美丽可爱也不能自己说出来啊。”

渝清眨巴眨巴着眼睛问:“可是,我还是想做一个诚实的好姑娘。”

少年微笑着说着什么,渝清却突然听不见了;不知何时亭台楼阁却变成了漆黑阴暗的世界,少年跪坐在案后,仰首望着站在他对面的渝清,轻声说:“清娘,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渝清含着泪,转身离去。

也是在这一刻,渝清从梦魇中惊醒了。

月已当空,子午夜分。

渝清夜不能寐,披衣走出房门,外面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在她毫无察觉时,一抹修长的身影映落在渝清身后,那是月光投影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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