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蔓生也到了极为艰难的困境,国中有老臣权朝倾野,似乎是要谋逆造反,正在煽动朝政上下,四处摇曳着人心。

她近日了为了这些事情操碎了心。

朝中前有虎后有狼。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看着面前那个男子开口询问道:“如何?那些家伙还是以我是一女子为题,要扶持年幼的晨儿为王吗?”

“现在国内外局势混乱,外是魔族入侵,内是朝中虎患。乱世之中出英雄,他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就敢开口,当真是荒唐!”蔓生伸手冷厉的拍了拍桌子,似乎对于此事非常的愤怒。

“欧阳长老是亲随先帝打下江山,在朝政之间的话语权分量重,百官对他都有敬畏之心,加之先帝早走,膝下子嗣淡薄,皇子年幼,如今您为女子坐上朝前,自然会引来诸多不满。”

“而且欧阳长老多年修行,境界深不可测,在崇武的年代,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啊。”

坐在蔓生对面的男子宛若清风,语调和缓的解释着说道。

“我知晓,所以这事才难办。”蔓生恼火的扶了扶额头。

加之欧阳已经活了足够的久了,他的实力绝不容小觑。

“欧阳长老多年来为朝中之事呕心沥血,如今年岁已大,朕想送欧阳长老黄金万两,回乡安享老年。”蔓生如葱白一般的手指,在桌面上来回的扣合着,重重叠叠了许多心事。

“很难。”宛若清风一样的男子,看着蔓生不断蔓延的敲击声,淡淡的答了一句。

“但,并不是没有办法。”蔓生看了看远处的竹叶,思索道。

“父亲早就料到会有此一日。”蔓生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十二个家伙,已沉睡在地底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接受控制。”那男子似乎有很深沉的思量,神色之间似乎还是有许多的顾虑。

蔓生缓缓的扣合了手指,神色之间似乎并无其他,凌厉道:“但是现在我除了这个方法外,再没有其他办法可使用了,对吗?”

“晨儿如此年幼,若是上台了,必是他们最为完美的傀儡,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思,这可是一眼就可以看的明明白白的啊。”

“要把欧阳长老送回家乡,看起来还真是很麻烦呢。”蔓生扶了扶自己手边的手环,对这一切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厌恶出来。

“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当初父皇去世,欧阳就已经权朝倾野。”

“现如今的局面,我必须要将那十二位沉寂在地底的家伙拉出来。不然,可真是一点的胜算率都没有了。”蔓生染成血色的指甲缓缓的在纸张上划过。

“他必须告老回家。”

空气之中,巨大的香炉像是一只沉寂的巨兽在缓缓的蛰伏着,吞吐着云烟。

蔓生起身,身上精致无比的衣袍,顺着一股傲然的气势亮起。

红色的衣袍上盘踞的巨大的苍龙,似乎要跃出,傲视苍生。

“那十二位毕竟只是传说,是否存在,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在蔓生对面的男子似乎对于这一切更加的谨慎小心,言语之中对蔓生多有劝诫。

“我信。”

蔓生转身,衣衫上那一只盘踞的苍龙似乎神采飞扬的要活了过来,恍惚之间,有着一飞冲天的气势。

男子不觉一怔。

“可是朕愿意相信,十二位的存在。”蔓生仪态之中似是有着无数的威仪和蔑视天下的霸气。

她是五国之中唯一的女帝。

从她执政起,就无人敢轻视于她。

她做事情是绝对的果决,奖罚制度也是一样的分明。她招贤纳士,知人善任,广招天下英才。

这个时候的蔓生,瞧起来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眼熟。

锦衣华服之后的她又是另外一个她,在这里她不再是湖心岛上养着腾蛇,脾气古怪的三师姐。

在这里她是一统国家的女帝。

她的肩膀上扛着无数的重担,这个担子上有国家、有生死、有存亡。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子见着蔓生眉目之间流露出来的坚毅的气息。

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二人相处能够觉察最细微的存在。

他知道,蔓生这个时候做下的决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所改动了。

她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子。

和外面那些只想要做一个安家贤惠的妇女一般的女子不同,她若是想要做到什么事情,那就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手段的去做到那件事情。

对于目标,她向来是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她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君王所拥有的一切品质她都拥有。

她完美的继承了她父亲的坚毅冷酷。同时更是摒弃他父王性子里,偶尔出现的犹豫的寡决不断。

所以,坐在对面的那个男子安静道:“若是您下定了决心的话,那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知道她的性子,这一切都已是定局。

欧阳和她,只有一个人能活。

……

这么多年了,面前的这个男子似乎衰老的特别的缓慢。

对于蔓生来说,他是非常特别的存在,他是帝师,是宰相,亦或者是她的朋友。

岁月从来不败美人,此时此刻,他看起来还是依然年轻。似和她的年岁相差无几。

这样优秀的男子,这么多年要说从没有对他的美貌产生点儿什么非分之想,那必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总是那么沉着冷静。似乎毫无感情。就像是一块儿石头。

他是温柔,但是他对这天下苍生,对所有事物全都温柔。他什么都好。

只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他喜欢自己的错觉。

蔓生勾唇嘲讽一笑。

“这么个锦囊你到时候记得带着,若是撑不下去了,就把这个锦囊打开。”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锦蓝色的锦囊,锦囊精美,上面用暗色的蓝线绣着朵朵交错的祥云。

蔓生伸手拿过了那个锦囊,捏在手心中,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我定然会完整无缺的走出来。”

……

作为一个天之骄女的存在,绰华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其实在根源深处是一个魔族的存在。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是一个魔族,在众多的原因之下,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从自己出生开始就从未见到过的女子,必定就是这事情最核心关键的所在。

父亲这么多年来,对于自己的母亲所有事情都闭口不谈,就好像这世界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是绰华,是九真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从小开始她就是什么都不缺。无论是吃喝玩乐还是来自于皇宫里面的宠爱,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有断过。

所以母亲不母亲,对于绰华来说不过是一个名词,实际上,对于她,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直到那天,那个女子的出现,证明了绰华的血液,是拥有高阶魔族一样的淡色。

但是绰华和魔族有着一个最为显著的差异,那就是魔族的眼睛,无论你是怎么样掩饰的,最终都会有着或多或少的紫色的存在。

但是绰华不一样,她的眼睛从小就是黑玛瑙一样,纯粹的黑色。

而且此刻魔族的出现,彻彻底底的打破了绰华最原有的计划。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如何是好。到底是应该站在人类的这一方,还是站在魔族的这一方。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是如此的特殊。所以,从小到大展露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天赋,也有部分因为魔族的缘故才对。

绰华似乎开始变得有些狼狈。她近来已经到了完完全全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时不时的就会崩溃。她不许任何人来见她,也不许自己去见任何人。她就这样,形同丧失了生气一样颓废在内里。

白天就看着窗子外的湛湛青天,晚上就瞧着桌上的灼灼灯火。

但是无论如何对待自己,似乎都无法让绰华真正意义上的平静下来。

她的心还是一样的浮躁难安。

墙壁里开始出现的一圈一圈的波纹,绰华思虑了很久,还是拿起了匕首在雪白的手腕上,来了一刀狠的。

淡色的血液就像是水银一样,往外疯狂的灌着。顿时,绰华的面容变得冷漠无情了起来。

黑色袍子的女子笑的一脸嫣然,缓步从墙壁的那头走了过来。

她的声音带着娇柔的诱惑力,紫色的眸子,和四周明晃晃的金色灯火,形成了两股不同的画面感。

她看着一脸冷酷之色的绰华,突然就笑了起来。

罩在外面的黑色外袍,等到她彻底的墙壁那头走出来后,才轻轻拂动着自己的袖口,蜿蜒成了一朵无比娇柔的鲜花。

“我亲爱的小公主,你要知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是付出了超乎你想象的代价来见你。您最好是想好,到底是应该如何的抉择。”

“是选择加入我们伟大的魔族呢,还是在这里做一个最为强大的暗线,人族里面隐藏的魔族小公主?”说完之后黑袍女子张开红唇笑着。

使用了强行召唤的绰华很显然的是体力透支了,汗水湿透了她的整个纱裙。

公主殿外的门禁是极为森严的,而且近来是绰华的心情非常的糟糕,所以那些守卫都被绰华支的很远。

“我的血液颜色以前明明是红色的,为什么这时候会变成了这么个诡异的颜色,是不是你们做了手脚?”绰华那张极美的脸颊你,已经由于多日不进食开始变得面黄肌瘦了起来。

谷子花面颊上面的那层笑意,看着越发的嘲讽了起来。

她拨弄着自己的睫毛,看着铜镜对面那个散发着诱惑紫光的女子,言语之中带着浓烈嘲讽道:“那是因为,当初你的部分人族血液,随着年岁的长大,被稀释掉了,所以你才开始蜕变出了最为纯净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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