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行回忆起当初自己进祖庙时候的艰难。

后来祖宗告诉他,因为自己的全身是流淌着来自于龙族的血,所以才会引起祖庙里巨龙的反应。

因为这么多年来,隐宗从没有出现过像是鹿行一样血液如此纯度如此高的人。

再加上鹿行那种无论何时都平静淡然的不像话的脾气。

所以那头黄金巨龙以为见到了自己的后辈,这才会这般毫无缘由的将自己口中的那么些内息给吐露了出来。

是传承也是威慑。

而这次赤小豆进祖庙去,龙凤辉映。

巨龙用龙息强行将她的骨头重新构造了一遍。

骨头重造可不只是皮肉之痛那么简单。寻常人可承受不住这一切。

所以她进去所承受的苦痛,非常非常非常的艰难。

加上黄金巨龙本来就是一条不怎么大气的龙,让陌生的气息踏入了自己的领地,场面到底如何,自是无法预知。

……

此刻,赤小豆的身躯上结上了一层淡黑的壳子。

随着她醒悟,到另外一个状态的时间增多,她的身躯为了活下去,开始调动那些本来是她此刻不能够承受的那些东西。

血液和骨肉承受难以想象的负荷。

若是赤小豆不能够在三日之内醒来,再次重塑血肉。

那么她,就会像是缺了水放在烈日下暴晒的花朵……将她悉数的摧毁。

鹿行的双手轻轻晃过,然后轻柔的覆在了赤小豆的额头上。

手掌的边缘被少女纤长的睫毛给触碰着。仿佛是夏日里吹过荷花中温柔的香气,最后停驻在了少女的面颊……却不知撩动了谁的心弦。

羽英的侍女早就在外面请了鹿行很多次了……

终于,那么个小丫鬟忍不住的开口问:“公子每日里在院子里面裁剪花枝,翻阅书籍,到底是有什么事物繁忙,不如随奴婢去看看吧。”

鹿行拿着墨纸,将研磨在上的粉末细细的撒上。看着一切均匀了后。

最后用衣袍拂了拂,似是终于忙完了手中事。

这才侧了脸,看着旁等候的有些耐心不佳的丫鬟。

“我说我很忙,便是很忙,你不必日日来。”疏忽,鹿行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清冷起来。

“至于羽英,能够照料她的人整个隐宗之中多的那是数之不尽,干我何事?”鹿行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浑身都是淡漠的感觉。

但是鹿行的那张脸就单单只是放在那里,也都是眉目俊朗的像是画卷一样。可称之为绝色。

美人就算是皱眉生气,似乎都是一种别样的风姿。

“还请公子顾念旧情。公子和羽英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按理来说也都算是青梅竹马,更甚至于公子和羽英小姐两人之间其实是具有一纸婚约的。”

“小姐现如今如此……奴婢斗胆请您去看看吧。”小丫鬟低着头诺诺的,说完便是跪下了。

将这样一顶巨帽扔给鹿行,但是鹿行又岂非是寻常人。

他只是随意的抬起眼,看了一样跪在自己院子里的那么个丫鬟。

眼帘微微的垂下,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纸上面洒落的那些药粉。

似乎是在回答一件极为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极为平淡的开口:“那你便在这跪着吧。”

这让跪在一片的小丫鬟略略尴尬了起来,这几日她可是真切的知晓,鹿行到底是有多么的冷漠无情。似乎那眉宇之中的温柔,都悉数给了那赤小豆了。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继续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似乎所有伎俩都用完了,但是鹿行就是无动于衷。

想着,小丫鬟的思绪就飘远了。

那样的温柔,若是对待自己家小姐,那该多好啊。

可自己虽是有想法,但是自己可没有那么个本事。

鹿行是个天才,这件事情隐宗上下无人不知晓。自己现在按照这幅模样是无论如何都请不走他的。

还有,鹿行对羽英这种淡漠到极致的态度,更是让小丫鬟气鼓鼓的想要替自己的小姐多说上两句:“公子对自己师妹如此好,为何不可匀些许温柔给我家小姐呢?要知道公子一直都是我家小姐心尖尖上的人啊……”

“况且还有婚约在呢……”

小丫鬟觉得自己占着理的,继续极为硬气的开口道:“公子自己素日里应该多多反思一下自己。羽英小姐可是每日都在不断的念想着你的。”

“那只是单方面的婚约而已。这个婚约我承认过了吗?”

“而且,心就一掌大,全部都是她。”鹿行侧头看着赤小豆所在之地。

“多的装不下。”鹿行前一句是极尽温柔,后一句极为冷漠。

然后转身就进去了内里,不准备在和这个丫鬟徒费口舌。

那小丫鬟越想越生气。

小丫鬟平时本来就是羽英身边那种主事儿的,此刻气焰是真真的上来了,脑子就不怎么转了。

一下子站起来,准备站在赤小豆的窗边气势汹汹的说上几句。

还没靠近,一道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那小丫鬟扔出去了四五米远。

鹿行出手太快,仿佛抬手带起的银光,就逸散成了无数的虚幻。

能够在外面同你多说两句话,是因为鹿行心情不差,可你想要靠近赤小豆。

那就很抱歉了。

赤小豆就是鹿行最后的底线。

被锤击倒在地上的小丫鬟神情十分的凝重,她很吃惊鹿行竟然会对自己出手。这几日的鹿行虽然冷漠,但是也不至于出手,可今日一靠近那里便是如此。

足以见证他对那一切多么珍视。

院子里面冰凉的空气,还有腹部的钝痛的感觉都让小丫鬟觉得内里的那个狐狸精是罪该万死的。

说着她缓缓的攥起了自己的拳头。

紧紧扣上的门扉里面,有着小丫鬟恶毒的凝视。

……

赤小豆醒的时候,呆愣了好一会儿。

似乎是不太喜欢整个房间里面都是鲜花的味,闻起来,像是有人在不断的冲着你的喉咙还有脑子。

眼里虽是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但是意识在逐渐的归位。

正巧,这时候鹿行手里拿着一把从门外采摘回来的鲜花,浑身都还带着湿润的雾气。

见到赤小豆醒过来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人是醒过来了,就是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大清明,愣着那个脑子在那傻坐着呢。

于是鹿行将花插入了瓶中,自然的走过来,伸手抚上了赤小豆的额头。

她的额头很好看,圆润饱满。撞上指的不再是滚烫灼热的温度。此时触手的便是一片温香滑脂。

赤小豆依旧迷迷糊糊的,见到了鹿行的动作,不偏头不躲闪,就那么极为淡然的坐在那里。

动了动小鼻头,木香混合着露水湿润的气息。

这是鹿行身上的味道。

赤小豆回过神来,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的手掌。、

侧过脑袋一看,入眼就是一片雪白的光,在空气之中熠熠生辉。眨眼就会撞碎好大一片。

“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鹿行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赤小豆收拾起自己还没有太过于清晰的脑袋,强行装出其实我很镇定,我很清醒的神色:“我挺好的。”

不过在赤小豆睡过去的时候模模糊糊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隐宗的小公主……

她不大喜欢她……

兴许是由于病人的缘故。

这个时候的赤小豆显得格外的奇怪,

越想越气。

想着想着那双大眼睛就开始水汪汪的了。

她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好委屈。

一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慌感,就像是滂沱的大雨一样,不断的击垮着赤小豆脆弱敏感的心。

见着神色说变就变的赤小豆,鹿行眉头缓缓皱起。

鹿行也非常的了解赤小豆,明白她若是无事的话,绝不会有这么伤情的一面。

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姑娘,若不是实打实的受了什么委屈,是断然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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