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米若正在习字,林熙突然带了封信来。米若看林熙看得俏脸粉红,便闹着要看,林熙也不遮掩,把信给了她。米若展开信,却是一首诗。米若拿起来便念:什么苍苍,在水一方,在水中央……才念了一段,林熙已经笑瘫在太师椅里。

米若也知道自己识字有限,看林熙笑得那么开心,有些着恼,把信扔回给她:“你这情郎真讨厌,好好地写什么诗!写诗也就算了,也不好好选字,光用些人家不会的,有什么意思?”

林熙笑骂道:“自己识字少,还说人家不该那么用。我说大掌柜的,你是不是该有点志气,再多学点汉字啊?”

米若一扬眉:“学就学。不过,”

“不过什么?你们草原上的儿女读书习字还要讲条件吗?”

米若摇头:“非也非也。不是草原儿女讲条件,是我跟你讲条件。”

林熙笑问道:“敢问草原儿女,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才肯好好学写字?”

米若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白裙:“跟着我,学跳舞!”

林熙笑着点头:“不错,早有预谋啊。”

米若得意道:“那当然。”

林熙也照样一扬眉:“学就学,汉地儿女难道怕了你吗?不过,是我先提出来的,所以,今日你要学写字。”

“没问题。学什么字?”

林熙皱眉:“让我想想。”

米若斜眼看着林熙,笑得眉眼挤成了一朵花:“别想了,我看啊,咱们今日不如就学这首诗,如何?”

林熙瞬间就明白了,这米若是想知道是谁在给她写信呢。好在苏陵每次写信都只是抄诗,便是让她读了也没什么。确定没有风险,林熙爽快点头:“没问题。就这首。”

米若大气地说了句:“林师傅,你先给我念一遍。”

林熙白了她一眼:“不错,学会指挥师傅了。”米若冲她扮了个鬼脸。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师傅,这首诗是什么意思?”米若双手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眨巴着眼睛问。林熙意识到着了道了,但既然是师傅,也只得硬着头皮好好给学生解释:“这首诗的意思啊,是这样,

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清晨的露水变成霜。我所怀念的心上人啊。就站在对岸河边上。逆流而上去追寻她,追随她的道路险阻又漫长。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仿佛在河水中央。

芦苇凄清一大片,清晨露水尚未晒干。我那魂牵梦绕的人啊,她就在河水对岸。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那道路坎坷又艰难。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仿佛在水中小洲。

河畔芦苇繁茂连绵,清晨露滴尚未被蒸发完毕。我那苦苦追求的人啊,她就在河岸一边。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那道路弯曲又艰险。顺流而下寻寻觅觅,她仿佛在水中的沙滩。”

“哦。”米若若有所悟的样子,“姐姐果然有人念想啊。”

林熙甩给她一支毛笔:“行了,师傅念也念了,解释也解释了,该你写字了。把这首诗给我抄三遍,务必把字念全了。”

米若一吐舌头,乖乖提笔写字。

这日,已经是半夜,大殿外白月皎洁,洒下银光一片星眸暗动,似有无数眼睛在躲闪。太监总管吴富贵看着这月夜,却着实心急。这都半夜了,皇帝仍然不休息,进来来催了几次,却依然看他在案前忙着。

“富贵,你别来来回回地催朕休息了,绕得朕头晕。朕忙完了,自然会去睡。”

吴富贵赶紧低声回道:“是。”

苏陵又问:“今夜当值的侍卫是谁?”

“回皇上,是阿灵。”

“叫他进来。”

“是。”

阿灵应声而至。

“查得如何?”

“微臣私下打探,先帝是否另有一子遗落民间一事,知情人甚少。不过,微臣还是打探到了一个人。”

“谁?”

“先帝当年在军中的结义兄弟陈达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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