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离思的手,那么地用力,疼得离思的心揪着疼。
夜笙歌凶狠的眼神扫向四周窃窃私语的人们,语气坚定“这个女人只有我可以欺负。”
离思震惊地看着他,平时欺负她的是他,如今说这句话的也是他。
风太大,沙尘肆意而起,刮进她的眼睛,她竟然想哭。
一张张校报随着风卷到她的脚边,校报上赫然醒目的一行字与打了马赛克却仍旧看得清人脸的照片映入她的眼帘。
乔鸥鸣始终还是不肯放过她,甚至离开了,也不忘报复她。
联想起今晨顾岸的种种反应,想必他也知道了吧
一个女子失去了清白,终究是让人不耻的事情。
离狠狠地甩开夜笙歌的手,转身跑开。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些人全都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她,无数道视线打在身上。
离思的呼吸越发凝重,空气越发稀薄。
她想要离开这窒息的空间,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脑中唯一的想法是找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好好地舔舐着伤口。
那一天,她逃课了。
离思大脑一片空白,神情恍恍惚惚,伸手打了辆出租车,前往了一块墓地。
夜笙歌悄无声息地跟随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深邃而忧郁。
离思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色彩,活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
司机好几次透过透视镜看向身后古怪的女人。
离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叫不醒她。
离思将身子紧紧地缩着,双手环抱着胸口,眼睛无神地望向窗外。
墓园。
司机的车停在墓园外面,离思掏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便下了车,朝着一片空旷的墓地走去。
司机在后大声喊着“姑娘,找你钱。”
司机喊了几次无果后,只得作罢,摇头叹息了几句便发动引擎而去。
夜笙歌的车子一直停留在暗处,夜笙歌望着前边跌跌宕宕的离思。
不远处的她穿梭在无数个墓地之间,拖着一副身子来到一个墓地前席地而坐,静静地坐在那儿。
离思不哭也不笑,表情木然。
她一坐竟然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大雨倾盆而下,磅礴大雨打在她的身上。
离思此刻就是没了感觉的木头人,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此情景,又是在阴森的墓地,就连见惯了世面的夜笙歌也觉得格外诡异渗人。
他实在看不下去,打开车门,脱下自己的大衣,来到离思的身前,双手托着大衣遮挡在离思的头顶,为她挡去风雨。
全身被淋湿的夜笙歌像个落汤鸡,他的身体打着颤抖,但他还是坚持举着大衣在离思的头顶。
夜笙歌的视线扫过墓碑上的字与相片,才发现原来离思的父母双亡,竟然去世得那么早
联想离思的年纪,他真的不明白离思在过往的日子里是怎么活过来的。
离思看着墓碑上的相片,面无表情地说着“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我为了生存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就是我的报应我活该受罪这是我的惩罚”
离思说着,说着,双手掩头痛哭起来。
她起身打掉夜笙歌举着的大衣,哭着大声对他说“夜笙歌,我很贱。为了钱,可以低贱到没有自尊。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我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纯粹是咎由自取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的路,我自己走。我承受的罪孽,我自己还”
她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朝着离夜笙歌相反的方向离去,一步又一步地走在雨中。
明明那么廋小柔弱,背影却那么倔强,脚步却那么地决绝。
夜笙歌久久凝望着她的背影,淋湿在雨中。
他说“如果我早一步来到你身边,如果你不是那么地喜欢乔凌宴,如果我能早一点承认喜欢你,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夜笙歌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两人所走的路背道而驰,一个背影决绝,一个背影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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