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闻鱼节已过去三日。

无论是东海沿岸的渔民,还是虞朝腹地的百姓,有关今年的闻鱼节都已闭口不谈。

太平盛世之中,寻常人家更愿意安居乐业,守得花开。

皇城,一处花园内。

水榭的大理石圆桌旁,龙阳穿着金丝龙袍,坐在太虚真人对面。

桌上摆着几壶应季的佳酿,散发着不同的花香。

可此时。

不论是身为天仙的太虚真人,还是身为皇帝的龙阳,似都对桌上的美酒全无兴致。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湖畔另一侧的那位红衣仙子身上,流露出不同的欢喜。

红衣女子身姿窈窕,倾国之貌,掩盖不住周身的仙气。

唯独那略微苍白的嘴唇,看上去犹如大病初愈。

红衣女子此刻,左手正牵着一位白衣女子,右手将一朵盛开的桃花别在白衣女子发间。

“只怕这凡世桃花,纵有千万里之多,也配不上水主之美!”

“姐姐说笑了,感觉这几日来,耳边尽是你那夸赞之词。”

“还叫我姐姐?我虽长你几千岁,可我终究是以鲤鱼之身得道成仙,身份是无法与你相提的”

“海棠羞说桃花美,闻香方晓与春陪!姐姐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连日来,你已经教会我很多东西了呀。”

“是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看就会,短短两日都学会油嘴滑舌了!”

“那姐姐你说,这人间的桃花,真能带来好运么?”

“或许吧!至少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一样东西”

“看到了何物?”

“”

之后。

任凭白衣女子如何追问,红衣女子只笑不语。

白衣女子面纱遮脸,正是水色。

而那红衣女子,就是太虚真人唯一的爱徒,虞朝皇帝龙阳口中的“鱼妃”。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穿梭于妃色的桃林之中,游走在盛开的海棠之间。

时而虚幻,时而真实。

仿若那红白身影带过的景色,本就不属于这四月的人间。

远处的走廊尽头。

两个淡蓝色长发垂落的公子,远远看着水色和鱼妃的方向,竟呆在原地。

全然不知,两位公子费劲气力才抬过来的一小坛桃花酿,洒出了一些。

水仙则在他们身后,学着凡人的样子,像驱赶奴才一般颐指气使。

而回过神的这两位公子,却只知道陪笑说好话,哪还有什么身为龙子的尊严和架子。

他们似乎不记得敖烈和敖谨是谁,更不记得东海渔村曾经发生过什么。

只知道。

救过他们的是那位白衣“水主”,而他们现在是两条灵力枯竭的小龙。

还知道。

背后这位名叫“仙儿”的水主,同样不可得罪。能尽量讨好,则尽量讨好。

像这样不动用灵力术法,全凭蛮力抬一坛酒,都是为了“仙儿”水主高兴。

微风拂过,花园内的湖水漾起碧波,成群的红鲤鱼游近水面,仿若在吐纳着四周飘荡的酒气。

摆尾游走几圈,又像“醉酒”一般游回。

当临近的几条鲤鱼相互靠近时,也会偶然跃出水面,像得到自由。

太虚真人从鱼妃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盯着绿水中的红鲤鱼。

“鱼,终归是鱼啊即便得道飞升,又怎么离得开水?”

那一声无力地叹息,似乎让身为天仙的太虚真人,转瞬又老了上万年。

他算出东海有灵物现世,或许可救自己爱徒。

可空手而归的他,却带回了寄予希望的“水灵公主”。

他更是亲眼目睹,水色凭借自身灵力所凝气泡,救过木家家主

然而。

那始终依附在鱼妃仙魂上的黑影,水色倾尽全力也无法根除。

她能凭借自己的灵力唤醒鱼妃,压制那黑影,却依旧不能救鱼妃于“水火”。

只能。

任由她这条已经是真仙的鲤鱼,常伴水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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