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赶紧起立,没说话,用微笑和眼神向三位面试官示意我是你们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留着寸头,两块颧骨挺高的杜醇导演坐在中间,
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男的是导副,女的是杜醇的导演助理,
杜醇开口说话,“说一说演过什么戏,”
因为,之前接待李昆的女子已经询问过李昆是不是胡导推荐过来的,
所以,杜醇没查户口,开门见山奔主题,
因为没人介绍三位面试官,三位也没做自我介绍,
所以,李昆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
上来就问,这相当于“当”地给李昆敲一棍子,
李昆原以为有胡导演推荐,对他的态度,咋着也要比艺校招生时,面试官对待那些乳臭未干的艺考生的态度要客气一些,
没想到也是这么缺少过度,
看来各大导演都很忙啊,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您好,我一直在做群演,演过的戏很多,不知在这里有没有必要说,”李昆咋想咋说。
昨天,在胡迭那里,不就是这样嘛,
人家面试官重点不在你过去咋样,而是关注你现在咋样,若进了剧组,关注你以后在他的剧组里咋样,
听到李昆说您好,旁边的女助理给李昆介绍了一下杜醇,说这是杜导,
李昆笑着继续打招呼问了声“杜导好”,
“行吧,那就先表演一段看看,”
杜醇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身边的两位好像很怕他,那个女接待,好像更怕,
但是,李昆不怕,
因为他不用怕,他不了解杜醇,没有过交集,心理上没留过阴影,怕鸟啊,
他也不能怕呀,
越怕,越发挥不好,
说完,杜醇往旁边空地瞅了一眼,跟李昆说,“你别在那边了,有桌子挡着我们视线,看不全你,来,到这来,”
李昆赶紧绕过十多米长的大会议桌,走到空地上,等着杜醇的要求,
“想听听你表演台词的声音,”杜醇摸了一把被剃得光溜溜的下巴,“这样吧,你朗诵一段诗,最好是朗诵近现代的白话诗,不要来古诗。”
“杜导,我是来一段现有的诗,还是朗诵我自己写的呢?”
“怎么,你有自己写的诗?”
李昆连忙笑笑,笑得很谦虚地道:“偶尔来了兴致,难免瞎绉两句。”
“哦,那你朗诵一段,我们听听,”杜醇给绷着的脸松了松绑,
“不知各位评委老师听过海燕之歌吗?”李昆不确定此世界有没有高尔基的名作海燕,先试探问一下。
正如李昆预想的那样,三位评委互视一眼,均诚实地摇摇脑袋。
那太好了,李昆心里一喜,
“好吧,各位老师,我献丑了,”李昆站好身形,酝酿表情到伟大的诗人应有的深沉状态,
杜醇非常专注地看着李昆,
遇到一个这么年轻的诗人,杜醇当然感兴趣,他有所期待,也有所质疑,这小子别整出来“远看泰山黑乎乎,上边细来 一秒记住域名sscm.3qdu.com
下边粗”那种军阀体,
只见李昆眼睛忽然一亮,开口朗诵名诗海燕,
“在苍茫的大海上”
“狂风卷集着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
“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杜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脖颈筋“嘣嘣”地开始跳,
这诗,很抓人心啊,
副导演立刻坐直了肥胖的身体,
导演女助理,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器,
李昆看着面试官,
可给三位面试官的感觉,却是李昆眼里根本没他们,而是海燕飞翔的身形,以及狂暴的大海,和恶灵般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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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陷到诗歌的意境中,
……
……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
“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他飞舞着,像个精灵”
李昆高昂地继续朗诵,手上的动作辅助表达激情,
会议室的门,被不知哪来的风给带了一下,开了,
站在门边等候领导吩咐的女接待,被李昆感染得攥着小拳头,眉头蹙起,她在心里给海燕加油,祝贺,
三位面试官,也被李昆带飞,门口有人驻足听李昆朗诵,他们浑然未发觉,
……
……
“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
“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随着李昆的高声朗诵,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脸上的表情各种各种,有的被感染到了无法驾驭脸部肌肉,已经开始抽搐,
只有极个别能控制理智的知性长者,还能想到拿手机拍下一李昆,
……
……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
“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朗诵结束,空气凝滞了两秒钟,掌声雷动,
掌声太震撼,李昆被掌震得,终于从海燕身上回到会议室,
心里不禁万分感谢“阿列克赛马克西姆维奇别什科夫高尔基先生”!
您给了诗,我李昆把它带到新世界,让诗获得第二次生命。
先生伟大,李昆光荣,
再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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