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26）

凌想了想，说：“你派个小队去接应一下，想办法让他们走得再慢些，最好能等天黑之后才到。”

追歆芷一听就觉得不对，连忙问：“殿下是急着走？您打算去哪里？”

凌亮了亮裹在素白魔纹手套之中的小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打算追着展移风去雁川，亲自和他过过招。”

“那殿下是否需要我率神翎卫随行护卫？神翎卫在此还有一万余，正午之前就能集结完毕。”

凌摇了摇头，说：“我带神羽那百人近卫足够了，先往东到郁汶河边再转向向东北，取道星轸入雁川，这样虽然多花些时间，不过可以确保安全。联邦军为了尽量争取时间肯定会急行军走直线，哨骑最多能保证左右十里地，遇不到我们的。而凌风峪这里要随时防着他们突然杀回来，所以神羽和神翎都不能轻动。你们要在这一直守着，如果对面这十几万人不走，那需要你们坚守到第十六军团来接替你们，如果他们撤走了，那就传信给碎花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不过据我估计最多有个十天，他们就该动了。”

“遵命。”

“还有一件事情，我走了之后，这里就剩下歆芷姐你和莱茵副指挥使，这里十多万人的指挥就交给你们两个负责，以你为主。”

凌所说的莱茵阿当斯是神羽卫的副指挥使。神羽神翎两卫是四大军区均设立的军区直辖一等卫，与其他普通卫不同在这两卫都只有一名副指挥使，而不是通常情况下的两位。而神羽卫的指挥使更是常由统领级的高层兼任，比如西翎的神羽卫指挥使就是由龙科副大统领兼任。也因此，平时全权处理卫中事务的神羽卫副指挥使地位就比只是辅助指挥使的神翎卫副指挥使高一些。但是这时候凌说以她为主，那就是说那个传言是真的。神翎卫的指挥使凡森在最近将会被调职，接任者将是她追歆芷。

追歆芷心下了然，又听着凌继续说：“歆芷姐，你没打算先取个教名么？或者由我去向陛下申请直接赐名？”

追歆芷摇了摇头，说：“谢谢殿下了，不过我姐姐是个执拗性子，我怕她不同意。”

凌挠了挠头，“闵娜姐真是的……还有想起这些事情就头疼，几十年来留下的烂摊子全都压给我，真想上道表章要求换到北羽去。”

“殿下……慎言……”

凌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不高兴了，他能拿我怎么样”然后却又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地说：“算了算了，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你下去吧，我也该收拾一下动身了。”

“是，”追歆芷再行了一个军礼，“殿下一路小心。”

弥漫着战场之上的尘烟还没有完全散尽，未完全断气的战马还有一声没一声地低声嘶鸣。山坡上静静伫立着一队骑士，领头的一位头盔提在手中，露出一张美丽却冰冷的脸。

几名下山查看的骑士依次返回，当先的一名在凌面前下马，半跪于马前道：“殿下，山下死的人大多是我们西翎军，属下找到了十三军团第四卫的军旗。联邦人也有，但是很少，看装束像山影军团的人。”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大略看起来，像是第四卫的一个镇，几乎全死在这里，逃走的不足五百人。尸体的状况看起来，战斗应该是在昨天半夜。”

凌转向东面看了看刚露出半个头的太阳，对离她最近的骑士说道：“整队出发。”

“殿下，是不是要走另外一条路？继续往前随时有可能遇到联邦主力。”

“距离此处最近的城市是哪里？”

“是雁川行省的高天集，在我们东北方二十里。”

“那就去那里。”说完，凌带好头盔，一挥马鞭，座下的马长嘶一声，朝前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