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诡异的暴死
第二天早晨起床,昨夜的恐惧早已荡然无存。窗外到处都是明媚的阳光,但时间距离上班还很充裕。绮奈子醒来后精神十足,用手机为我拍照,让我光着上身摆出各种ps,说要让她的同事们都看着眼馋。
在我们相识之初,她第一次这样做时,让我开心了好半天,然而近三年来,绮奈子一直都是这一套,简直成了每几天内必有一次的例行公事。有时我很想问问她:你身为文秘,应该学过经济,难道连“边际效用递减”都不懂吗?
但是这一次,她为我拍照时,我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温馨。
想起自己昨夜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笑出了声,却又忍不住把脸贴在绮奈子肩背,悄声呼唤她的名字。在绮奈子面前,我永远拥有撒娇的特权。
绮奈子左边的肩背部位,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我在她那里轻轻地亲吻。那道伤痕,是绮奈子自认为最性感的标志之一。她上高中时,有个同班女生经常受其他同学欺负,只有绮奈子站在她一边。有一次那个女生被另外几个同学殴打,绮奈子看到了,冲上去大声制止。争执中,她被为首的女生,用锋利的裁纸刀狠狠划了一下,伤口足有六七厘米,而且很深。在医院,绮奈子表现得异常坚强,没有哭也没有叫。
绮奈子在与我相识之初,就充满自豪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大讲当时从清创到缝合有多疼,而她又是如何抓着枕头硬挺了过来,还向医生摆出个字形手势。她还说,上中学时,她是全班同学公认的小公主,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被别人像小孩一样哄着。我问她之后的民事赔偿如何,她说,那是她家和学校之间的事,反正最后得到的赔款,比医药费高很多。
我和绮奈子相互依偎玩闹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赶快吃早饭各自上班。到了学校,看见清水映香和绫小路圣音,我心里泛起另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这距离我走出家门。我并非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觉得她们比绮奈子更好,而是和不同的女孩在一起,感觉也大不相同,对这些不同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最喜欢哪一个。
一晃,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转眼已是六月。
那段时间,我不知为什么,经常莫名其妙的头昏眼花,萎靡不振。刚开始,我想可能是工作太累造成的,可是,我无论怎样少思考多睡觉,刻意自我放松,都收效不大。清早一觉醒来,我往往感觉还不错,刚走出家门时,迎着蓝天朝阳下的丝丝晨风,颇为气爽神怡,一切都似乎和往常一样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又开始周身乏力,提不起精神。这种倦懒的感觉,有时毫无规律地间歇出现,有时持续大半天。
在一个星期二的早晨,我打着哈欠来到学校。从门前经过时,看到那边斜对着校门的公共厕所处,围满了本校学生。我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但并没有过去看看究竟,只盼着赶快走到职员室,先坐下来休息会再说。我的职员室在教学楼四层,这半个多月,每次爬楼梯,我都感到特别累。
刚走进校门没几步,一个身材瘦高的男生,拎着满满的书包,从我身边一晃而过,大步流星跑向教学楼。顿时,有种异样的滋味,从我的心头泛起。我用力提了口气,不顾一切地脚尖点地径直追上去,到了教学楼里面,我已经和他并肩,在二楼楼梯的转弯处,我一步跨上四个台阶,冲到他前头,之后一直到四楼,都是他跑在我身后。我俩在四楼转弯处分开,那个男生向我打了声招呼:“尾山老师,你好强啊!”我停下脚步向他一笑,心情异常舒畅。
走进职员室,我发觉自己已经汗流浃背,心脏像打鼓一般狂跳。我一屁股坐下,过了好一会,心跳虽然略有缓和,但我的胸口越发感到憋气,嗓子里也像是卡着什么东西。
我这是怎么了?才跑那么几步,就累成这个样子?过去不至于啊!
我想起自己在小学和国中时,家离学校不远,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路狂奔,很多骑单车的人都没我跑步快,每次跑完以后,我从没觉得有任何不适。而这些日子,我时常浑身倦懒的毛病,好像是从上个月初,去医院探望星泽雪翎之后开始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害怕,难道星泽的病会传染?但我又一想,最近和星泽接触过的人有很多,包括清水映香铃木恭子和绫小路圣音,也包括其他好几个老师,怎么这些人都没任何事?再说,医院也早就确定,星泽的病没有传染性,否则绝不会让他住在普通病房,更不可能允许我们进去探望。
即使和星泽雪翎无关,可是,我的体力也确实下降了啊!我胡思乱想着,猛一看表,再有一刻钟左右,就是上午第一节课了。我站起身,快步来到我所负责的二年组教室,几个学生正在慌手忙脚地互相抄作业,对我的突然出现,也并不在意。
我反复回想刚才,忽然觉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更未必能说明我的身体出了毛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注重休息的同时,也确保一定强度的运动。各种抗阻力训练,比如杠铃哑铃的各种推举,以前我能办到的,现在也没问题。至于方才的不适,大概是我不该在早晨突然猛跑。过去提倡晨练,但如今科学已经证明,早晨刚睡醒就剧烈运动,反而可能对心脏有害。这样想了一会,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落了地。
“尾山老师,尾山老师!快到校门口看看吧,出大事了!”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好几个学生惊慌失措的叫声,几乎同时在背后想起。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缓缓地转过身,不紧不慢地问。过后想来,镇定与迟钝,或许是很近似的当时的我,就是这样。
“杀杀人了!二村雄一郎疯了,他用石头把人扎死了,就就在校门对面的厕所”一向能说会道的森坂丽子,此时简直六神无主,一边说一边呼呼地喘气。在她旁边还有两个男生,指手画脚结结巴巴地也要告诉我什么,可是完全辞不达意。
我大吃一惊。杀人?而且,是那个既胆小如鼠,又特别神经质的二村雄一郎?这简直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我强自镇静,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刚才一直埋头抄作业的那几个,也纷纷凑过来。我们一起匆匆下楼,赶往出事地点,
我问森坂等人:被杀的是谁?因为什么?森坂等人慌慌张张地说了许多,似乎是几个痞子,在学校不远的厕所把二村劫了,二村在反抗中,把其中的一个痞子打倒在地,被打的痞子可能性命不保。另外,和二村一起被抢劫的,还有学习成绩在本班数一数二的山田优吾,他被那帮痞子打成重伤。
以上内容只是听说,究竟怎么回事,还要亲眼看到后再想办法处理。我们急匆匆下楼,隐约听到远处警笛鸣,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凉了大半。快到校门口时,警车的叫声更加刺耳,忽见许多本校的学生迎着我走过来。我抢步上前,看到其中有自己班的人,赶忙他们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在事发现场围观,刚才被突然出现的教务主任一顿臭骂轰了回来。从他们不甚清晰的表述中,我得知二村真的杀了人,此刻已经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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