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夏晓荷的嘱咐,下午三点十分,孙少华打车来到了长白山大厦。长白山大厦是延州地区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坐落在市中心蜿蜒秀丽的嘎呀河北岸。穿过正厅的大门来到后院的裙楼门口,孙少华在向服务生提起了夏晓荷的名字后,便由另一服务生指引着送到了四楼。
通向多功能会议厅四楼的走廊里,不断有年轻漂亮、涂着重彩、身着朝鲜族民族盛装的女孩在门口进进出出。走进会议厅,孙少华发现,整个会场黑压压几乎坐满了人,他转身向会场前面的舞台望去,忽然发现在舞台边上,有个身穿紫色长裙的高个女孩似乎在向他摆手,走近一看,竟是夏晓荷。
“哇!姐姐今天打扮的真的,真的光彩照人好漂亮!”孙少华上下打量着走下舞台的夏晓荷,只见她秀发高挽,一脸浓妆,手拎着露肩的一袭紫色长裙的裙摆,和昨晚的情形相比,高贵典雅的判若两人。
“怎么才来呀?!急死我了。”在不断有人侧目注视的目光里,夏晓荷拉着孙少华神色匆匆地来到一个二排把边的位置。
“特意给你留的座位。”夏晓荷示意着坐位对孙少华说。
孙少华感激地笑着,刚想落座,忽然身后有人急促地喊着夏晓荷的名字,他俩回头一看,一个约有26、7岁高个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下午在大厦开会听到了演出的信儿,又听说你在主持,找个借口就偷偷赶过来了。”快步走到夏晓荷跟前的这个男人
有些气喘,带着卑躬和讨喜的表情。
“哦,是吗?”夏晓荷又端庄起自信端庄的仪态,面带微笑地回应着。
孙少华上下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男人,穿着藏蓝色西装,浅色衬衫没糸领带,身体偏瘦,眼睛不大,戴着金丝眼镜,梳着三七开的头型。
“这位是谁呀?”对方也打量着孙少华,不冷不热地问夏晓荷。
“我弟弟。”
“没听说你有弟弟呀?”
“刚认的不行吗?”
“哦,行,行!”男人不自然地笑笑,开始和附近座位的人打着招呼,孙少华看出来,他和这些人还算熟悉,也潜意识地知道他的想法,两个年龄相差着7、8岁的男人之间,各自都本能地产生了排斥和敌视。
好在这个男人很快知趣地走了,坐在座位上,孙少华悄声问夏晓荷:“他是谁呀?这么黏糊?”
夏晓荷微微一笑,低声问:“李行,延春建行的信贷科长,怎么,吃醋啦?”
“嗯。”孙少华诚实地回答。
夏晓荷“咯咯”一笑,使劲捏了捏孙少华的鼻子说:“看完节目后一定等我,有话对你说。”
目送着夏晓荷款款地再次走上舞台,被各种情绪干扰的孙少华,惴惴不安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得以打量一下会场的四周,只见舞台上方横挂着“延州歌舞团慰问援疆知青代表返乡汇报演出”的字样,在舞台两侧从顶端延伸到地面的竖形条幅分别印着:“时光流逝隔不断当年情怀”、“岁月沧桑抹不掉心头记忆”、“追忆如歌如月畅谈美好未来”、“知青年华有限知青岁月无边”的大型标语。
孙少华敏感地意识到今天这台演出的不同寻常,联想起夏晓荷叮嘱的话,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着。
下午三点半,汇报演出准时开始。站在舞台聚光灯下的夏晓荷,智慧聪颖、落落大方,风采照人。她简要介绍了此次演出的目的、意义,接着州政府的一名常务副州长上台,在感谢主办单位州工商联和州外经贸局之后,盛赞20年前来自全国各地的5000多名知识青年在援疆戍边工作中取得的巨大成就,以及祝福、感谢、常回第二故乡看看等官样欢迎语言,博得台下观众热烈的掌声。孙少华这才发现,前几排落座的绝大多数中年男女,一定是这场演出的慰问主角当年的援疆戍边知青代表。
最后,令人震撼唯美的大型舞蹈桔梗谣拉开了此次汇报演出的正式帷幕。
长期生活在朝鲜族民族自治地区的孙少华对朝鲜族舞蹈并不陌生,每当大小集会,他对身着民族服装的朝鲜族男女老幼载歌载舞的
场面记忆犹新,这首桔梗谣更是耳熟能详。但经专业舞蹈演员的精心编排和演绎,那柔婉袅娜如柳枝拂水、如仙鹤展翅般的行云流水的舞步,把人带入了纯美的童话般的意境中,尤其是演员手中的那把扇子,仿佛赋予了生命和灵魂,在演员气定神闲的眉宇传情间,能屈能伸,又似在深情诉说,整个舞蹈和音乐配合的更是丝丝入扣,完美无瑕,博得了台下观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在表演完男女声二重唱延边人民热爱和祝寿歌后,神态优雅的夏晓荷再次登台,简要的介绍了延春知青的先进事迹后,看了一眼孙少华的方向,隆重宣布:“现在有请北京东兴音响器材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赵东生先生代表知青发言!”
北京赵东生?!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孙少华的脑子“嗡!”的一下,霎时一片空白,看着夏晓荷飞来的眼神,一下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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