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向你说起的我第一次悄悄看见你时的情形吧?我这人比较笨,不会也不敢在你面前表达当时以及过后的那一段时间里内心的复杂情感,只想说一句话,在那段我人生的低谷时期,每每想起你,都会有一缕明媚的阳光照亮我的心头,温暖着我那段黯淡的记忆。

真没想到,缘分让你做了我的同桌。

你知道,我是怎样的欢喜吗?

从去年秋天咱俩同班、同桌开始,你的身影便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无论你的眼神,你的微笑,你的举手投足,总是在那么不经意间,划过我的心海,掠起飓风,特别是在深夜,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是种甜蜜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深深煎熬。我发现,和郭长青喜欢上刘春梅的心情一样,我真的喜欢上了你,欲罢不能。

那段时间,我在家里曾做过一个实验,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忆我昨天晚上睡前默念你名字的次数,与你在我梦里停留的时间长短做比较,结果,我苦恼地发现,好像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比如,去年冬天,你曾故意不理我了几天,我也赌气地在晚上睡前不在读起你的名字,可结果依然如故,你的身影仍然固执地出现在我的梦里,挥之不去。

多少次,我这么告诫自己:再有一年高中毕业后,或许我们就彼此天各一方,你在你的大学校园里花月正春风,我在社会底层为我不可预知的未来去努力,就把那份暗恋和喜欢埋在心底吧,想一想你的美丽我的平凡,我应该默默离开。

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个真实故事。说的是很多年前,一位女作家的初恋往事。那是在抗日战争年代,这位女作家是八路军中一名14岁的战士。她暗恋着一个大她几岁的士兵,当时他们的部队驻扎在一个村子里。一天那士兵被派去前线,她和战友们去送。她知道他很可能一去不回,却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说出她心中汹涌的爱和巨大的悲伤。她对异性的暗恋是一种隐忍的激情。她甚至从没有单独和那士兵在一起。她就那么走在人群后边,没着村口一户农民家的院墙一直到村外。那是中国北方农村常见的一种“干打垒”土墙,她一路走着,一边下意识地用大姆指在土墙上深深划着,一直划到土墙尽头,一直到那士兵消失在原野上。后来士兵牺牲了,这女孩子每天都到村口去看土墙上被她的指甲划出的那道深痕,土墙上那条长长的划痕便是她的初恋。50多年过去了,年过六旬的女作家说,即使在今天,每当想起初恋,她的大姆指仍然会升腾起一种灼热。

我相信,这个故事也会感动你,每当想起这个故事,我常常会和那个女作家当时心境产生共鸣,那种内心汹涌的爱和巨大的悲伤也是现实中的我的真实写照,如果人生是一个战场,我就是个准备上战场的预备役士兵,行囊已打好,沉重只是因为里面装满了对你不敢说出口的深深喜欢。

有时我也时常设想这个故事的另外一种结局,如果当时的女作家向这个男士兵表白了,或许她今生不会有那么多的爱的遗憾,而那个男士兵在天国里,每当想起人间那段美好纯真的往事,也会很庆幸,人间停留的时间虽然短暂,毕竟也有过爱的遭遇,虽然只是生命里短短的瞬间。

人生没有如果,罗勇和郭长青都对我说,是爱就应该大声说出口。就在今天晚上,我想卸下压在心头的沉重行囊,轻装上阵,为喜欢的女孩规划自己的未来,努力打拼。

人生是条没有回程的单行线,能在这人生最美好的季节遇见这么美好的你,我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从此照亮我暗淡坎坷的人生之路,生命也会绚烂多彩。

我相信,我会永远珍惜你,就像永远珍惜照亮我心头的那缕明媚的阳光。

陈香,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原谅我,不敢当面向你表达,因为我实在不敢想像更承受不了当面被你拒绝的结果。

期待着你的回信!

孙少华

1992年3月26日凌晨

第二天清晨,孙少华早早起床,洗脸、刷牙、洗头,换了一套干净的内衣,匆匆划拉一口饭,早早来到了学校。

今天也是孙少华和陈香值日的时间,不出他所料,在他刚到不久,陈香迈着款款脚步走进了教室,打完招呼后,按照惯例分工,她拿着班级的水壶去接水,孙少华负责擦黑板和拖地。

趁着陈香出去接水的工夫,孙少华把昨晚写好的封口情书塞进了她的书包里,想想不妥,怕她找不到,刚准备拿出来,却见陈香端着水进来了,只好作罢。等写个纸条告诉她吧,孙少华忐忑不安的想。

上午前两节课,孙少华都是在极度不安的反复煎熬中度过的。以至于地理老师对他的提问,他回答的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孙少华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贼心虚。仿佛送出去的那封情书是他盗窃的确凿证据,分分刻刻怕曝光于天下。

这两节课,孙少华没干别的,他时刻都用余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老师的授课内容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当他看见陈香在无意中发现了自己写的那封没有署名情书信封时,感觉心脏一度都有跳出嗓子眼的冲动,弄得大脑一度眩晕。可他看到陈香扫了信封一眼后,不动声色的将信封悄悄塞回书包的里层,心里又有一点点的失落,看来人家这种情书经常收到,已经见怪不怪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